贵妃之所以往柴银杏家里跑这么一趟,也不是为了走亲戚串门子,其目的也不过是先扯个老虎皮把柴银杏震住,令她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不敢放开了手脚来全力对付他们。
于是,皮毛收购价格上涨的趋势也就止住了,这才是最根本的。
柴榕一路跟进跟出纯粹是个跟班,有听没有懂,看戏都看不到戏眼,可是木墩儿却是熟练于心,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凶险,而一切如果不是贵妃说破,只怕柴银杏一家子想都想不出他们会有这样的一计——
如果能想到有这样的一计,他们也不会敢和他们玩儿价格战了,将他们一军他们就是死棋了。
木墩儿引以为傲的也就是这个,佐以柴银杏心惊肉跳的一张脸,天知道当时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美的笑出声儿来。
“这招要是使出来——”
他的话没说出来,就让贵妃给抢白了。
“那就家无宁日了。”她冷冷地道:“柴银杏必定搅的柴家永无宁日,逼人太甚,到最后她敢吊死在你家门前,你信不信?”
“你不想想,你这不只是断人财路,你是把人家整个一家子全坑死了。但凡有点儿血性,都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你想还能拼什么?他们一无所有,唯有命。”
“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更何况柴银杏和咱们怎么也算是一家人。”
贵妃说句最实在的话,“破船还有三斤钉,陈家做生意也有十几年了,生意做的也叫那么大,不可能没有几个有背景有靠山的亲戚朋友,万一躲在暗处给咱们一个暗箭,防不胜防……”
“咱们求财而已,没必要杀人。”
木墩儿有脑子,有决断,贵妃看不惯的是——这毕竟不是宫廷权势斗争,你死我活的较量,不过是商场,在商言商,事情做绝了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