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十几岁就随父上战场,南征北战,勇猛无比,一生鲜少吃过败仗。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好大喜功。
“不过,打仗是把好手。”柴老爷子感叹道。
当时有不少声音支持秦王为太子,就是因为他的确战功赫赫。
不过太祖显然一心支持嫡长子,无论任何时候都没有动摇过。信王当年倒是支持秦王,可惜一边支持秦王,一边似乎又看不惯太祖一些行事,结果就被太祖给猜疑上了,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太祖死,压在秦王头上的土就松了些,先皇顺利继位,土就又松了,终于先皇没坐上两年皇位又驾鹤西去,能压住秦王的都死绝了,登基的是他侄子,在他眼力那就更没份量了,居然还骑在他头上。不只骑他头上,还想削他的藩,扣他的兵,这秦王就忍不住,终于还是反了……
他可能是一偿多年夙愿,却苦了百姓。
而百姓中,有她。
贵妃表示她就是个屁民,连个诰命都没捞着,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难民。
一边赶路,贵妃一边看着窗外逐渐恢复宁静的乡间小路。花花草草大概不知道这天下在大变了吧。它们大概只关心天晴天阴,有雨没雨。
或者,它们什么也不关心,因为它们根本不会思考,贵妃想。
宁做盛世犬,不做乱世人。
前世那场宫变,或许会使老太子顺利登基为帝,可是那时天下业已呈乱局,只怕他坐在那龙椅上也并不安稳。
不过这些她都看不到了,她被一刀捅死了。
但,她到了另一个时代感受另一场战乱!
她说不上哪个更惨些。
贵妃心气颇不平顺,但也不像木墩儿失态乱叫的程度。同在异乡为异客,他们重生一回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相互多包涵吧。
郑大终于找到一处林荫停下车,等了大概两个时辰,转向到了晌午,才见春花气喘吁吁地回来。
“如何?”木墩儿急不可待地冲上去。
春花摇头,脸色微微发白。
“我躲在暗处看了阵子,家里一直没人。我寻思去地里看看,也许家里去种地了,可是我去的时候,听到有村里人悄悄地在说‘柴家’‘也不知得罪了谁’。我有心想去问问,可是那俩人匆匆走了,一副不愿多惹事的样子,我也就没敢上前,匆匆就赶回来了。”
“完了。”
木墩儿不说,贵妃也知道,柴家只怕出了事。
至于什么事,多大的事,她不得而知。
她咬牙,“走!”
“走去哪?”顾静姝巴掌大的小脸满是紧张,却忍住不想拖大姐后腿。一副上刀山下油锅我随你的豪气。
“往北走。”贵妃目光坚定,他们只能往北走。往南走倒是有柴榕,可也有哭天抢地要造反的秦王。只怕没找到柴榕,就先让秦王给弄死了。她可没忘记当初秦王暗下杀招,多亏她福大命大贪上个不擅暗杀的暗卫,不然死八百回也不止了。
贵妃就是一行人的主心骨,她的话自然无人反驳。
她看向郑大,郑大立刻表态:“我家里半个人也没有,无牵无挂的。夫人去哪里,若是不多我这一个车夫,我愿追随夫人。”
贵妃点头,不等她问春花和二妮的意思,两人已经忙不迭地点头。
“夫人说过,我们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自然夫人去哪里,我们去哪里。夫人放心,有我们姐妹在,就是抢,也给你抢碗饭回来,绝不让夫人饿着!”
贵妃表示,她……很欣慰……
二妮比春花沉稳,也更会说话。“夫人当年收留我们的恩情,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忘。夫人去哪里,我们拼了命也要保护夫人的安全。”
“有你们的话,我就放心了。”
毕竟时移事易,这次仗打起来还不定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强留下她们,若她们心有怨怼于她反而不利。他们心甘情愿,就再好不过。
“那咱们就一路向北吧,先找个地方安顿起来,再图以后。”
众人这才打起精神来,纷纷上了马车,不过马车才行不过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郑大?”贵妃问。
郑大望着横在颈前的剑,咽咽口水,他能回答吗?
看看那人眼睛,明显是不能。
春花和二妮对望一眼,“我们……”
话没说完,外面的人说话了:
“柴夫人,世子爷有请,还望夫人不要见怪,与我们走一趟吧。”
春花一把挑开帘子,刚想冲下去,就见四周渐渐有十来个人往马车边靠拢,在此情景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让人跟踪了?
如果不是她,夫人还不至于被他们堵住。
“卑鄙!”
“无耻!”
“下流!”
拿剑横在郑大脖子上的圆脸男子忍无可忍,脸色泛青:“闭嘴,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再者,抓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呸!”春花碎道:“我还是奉嘴骂人呢!”
话音未落就已经扑上前去,圆脸男子一个转身避开,两人就打到一处,二妮见了连忙上前,两打一,旁边的侍卫只管团团围住马车,对旁边的打斗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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