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马平川的黄土地,连个可以挡一挡的土坡都没有,也没有一丛灌木或野蒿子,柳侠跑了一圈又一圈,可不管他跑出去多远,一回头还是能看见那一大群男男女女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人扭头对着他笑。
柳侠觉得不行了,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天边远远的地方,好像有起伏的山峦,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里,可是不去又不行,他想撒开腿跑,可是,可是腿好像坠了铅,脚下的地软绵绵的,他怎么都跑不动,柳侠简直要绝望了……
慢慢睁开眼,向下看,一只脚,白胖胖的大脚趾和瘦高、圆脑袋的二脚趾,正隔着蓝色的裤头,一下一下蹬着小帐篷的最高点在玩。
“啊——,你个臭猫儿,再玩小叔就尿床上了!”柳侠惨叫一声,蜷起中指在猫儿脑门儿上敲了一下,跳下床,捂着肚子就往卫生间冲。
猫儿嘻嘻笑着,把腿举高,和身体形成九十度:“是你让我七点半叫你的,要不我才不会让你醒呢,你说话不算数,昨晚上快一点才睡。”
柳侠站在坐便器前,和自己的身体斗争。
明明憋的都快尿床上了,可这会儿小柳侠硬的跟个铁棒似的,怎么都没办法让它低头对着坐便器。
柳侠想起自己每次梦里都是憋的要死却找不到撒尿的地方,现在都醒了居然还有让尿给憋死的可能,这也太气人了,他一激动,弯起大拇指和中指就弹了小柳侠一下:“下去吧你……呃——嘶——哦哈哈哈……”
柳侠为自己的二百五行为倒抽了好几口气。
猫儿光溜溜地跑了过来:“小叔你怎么了?”
小柳侠终于肯低头了。
柳侠痛快的放水,用下巴指指自己手里捏着的家伙:“尿不出来,给了它一下,疼死我了,啊哟哟舒服舒服,猫儿,我跟你说,你要是以后没事再蹬着它玩儿,我尿床上你负责拆洗褥子啊!”
猫儿挤过来托起小小猫儿也开始撒尿:“行,我洗床单,褥子我拿篮球场上去晒,嘿嘿,让整个水文队都知道你都二十多了还尿床。”
柳侠尿完,舒服的颠了几下:“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的话吗?人家肯定都认为是你尿了床嫌丢人,所以赖在我身上。”
猫儿想了一下,好像柳侠说的这种可能性要占百分之百,他有点不甘心的看看柳侠裤头里那一团:“明天它再敢竖那么高,我还蹬它。”
猫儿尿完了,挨柳侠站着,洗着手说:“小叔,我觉得它好像可喜欢我跟他玩儿,我一蹬,它就竖的更高,好像还长的更大。”
柳侠刷着牙说:“那你就继续蹬吧,哪天一个没防住,蹬过了,你那一个加强连的弟弟们可就没机会逗你奶奶开心了。”
猫儿翻白眼:“原来还是五叔六叔你们一起给奶奶生一个排,才几天你就打算自己来一个加强连了,你是想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是想娶几头老母猪?”
柳侠说:“我是独身主义者,当然是试管婴儿啦,科学家证明,男人一次就能有一亿多那啥,培养一个加强连还不是小菜一碟儿,也就是多用几根试管的事嘛!”
猫儿刷牙:“嗯,培养出来以后,就给他们盖个猪圈,奶奶和娘每天给他们倒几大盆猪食,保证每一个都吃得白白胖胖。”
柳侠看着小小猫儿随着猫儿刷牙的节奏乱摇就头疼:“今年到生日那天开始穿裤头睡,这是命令。”
猫儿满不在乎地说:“凭什么?”
柳侠揉了他脑袋一把:“凭你长大了,再这么天天光溜溜地就被人当小流氓了。”
猫儿忽然大叫:“啊——,我忘了先把锅放上去烧水了。”说着扔了牙刷就想往外跑。
柳侠拉着他重新给推到洗脸池跟前:“咱今天出去吃,小叔想吃胡辣汤和油饼。”
两个人在街上吃了早饭,猫儿去买菜,柳侠去土地局。
今年的春天似乎特别短,三月份还穿着大棉袄,现在就想穿短袖了。
柳侠穿着牛仔裤和长袖衬衫,走到土地局出了一身的汗。
王东平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柳侠,她开门建山的说:“你的情况你们马队长跟我说过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我也还是要再跟你强调一遍,这是我们局的一个脸面,咱丑话说前头不丑,小柳,你们马队长坚持的价格我们也不再讨价还价了,按他说的规矩,我们先付你五千块,可要是你最后做出来的东西不是那么回事,到时候可别怪大姐说话难听,剩下的钱我们不但不会再给,这五千块你还得退给我们。”
柳侠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说:“我知道,马队长都跟我说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我把东西做成,您和土地局其他领导看过后,您就会知道这个价格值不值得了。”
他不说如果你们不满意我就退钱的话,如果他柳侠用心做出来的沙盘他们还不满意,那只有一种情况:他们想赖账。
王东平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个人拿了一个信封上来,先交给王东平,王东平又交给了柳侠。
柳侠接过信封,抽出一沓崭新的面值全部为新版五十元的人民币,虽然还打着银行的封条,柳侠还是认真的数了一遍,然后接过王东平推过来的纸笔,写了收条,交给那个人。
等出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