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王少笑了起来:“可不,李少现在干得不错呢。”自打张政死后,当天他们一起用过冰蓝的人都吓得不轻。尤其是他,不但当时用了,还带回去几粒。幸好他抠门惯了,就那几粒都没舍得全用完,等跑去检查的时候,结果显示他身体的确受到一点影响,但好在影响不大,好好运动一下,顶多一年左右就能完全代谢出去,他还是个正常的人。
但是这么一搞,众人都有点从鬼门关里走一遭的感觉,以前那种呼朋唤友、纸醉金迷的日子陡然间变得没趣起来,这几人倒都回去了家里的企业,开始老老实实学着做事。虽说纨绔的习惯一时改变不了,但比起从前已经大有收敛,即使出来玩儿,也都是点到即止了。
说起张政,李天翌的话就多了:“说起张少,唉,我还梦,梦见过他,一回还好好的,一回就,就那样,把我硬是吓醒了……”
王少也感慨:“可不是。我都不敢跟人说……其实张少人挺好的,就是太大胆了……”要是胆子小一点,不吃那么多冰蓝,也许现在还能活着。
丹尼尔去要了条热毛巾来,给李天翌抹了把脸:“害怕就别再说这事了。听说警察到底把那些制毒的人抓了出来,也算是告慰张少在天之灵。”
唐骥笑了笑:“丹尼尔现在倒会说话了。”
“哎,他现在给我打个下手,还不错。”李天翌打了个嗝,拍了拍丹尼尔的肩膀,“他在考自学考试,将来有个文凭,我也能给他安排个位子。他还挺机灵的,我爸见过一回,说他还行。”
唐骥略有点惊讶:“令尊见过他?”这是带回去见家长了?
李天翌哈哈笑起来,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以前就是玩玩,我们现在就是上下级,哎,也都该干点正经事了。话说,你没带顾颐来,是不是也掰了?”他往唐骥面前探了探身子,又露出了点从前的模样,“等你走了,我能不能上了?要是他,我养他一辈子也行。”
丹尼尔嘴角抽了抽,心里不由得又升起一丝嫉妒,但很快就坦然了。根本比不上的事,又何必去争呢?而且,他现在干得也不错,甚至连上升的空间都能看见,而被人包养却是碗青春饭,两相权衡,该选哪个,他分得清楚着呢。
唐骥笑着把李天翌的脸按了回去:“你想得美,那是我的。”
“哟哟哟——”李天翌吊眉毛斜眼睛地做鬼脸,“我爸都按着我开始相亲了,我不信你不结婚哪?”
唐骥微微一笑:“这个,我可以自己选。”
李天翌和王少都愣了一下。唐骥这话说得很简单,语气也平和,可是其中透出来的却是无比的自信。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别看在外头有人捧着,可为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身后的家族。他们是靠着家里才有这一切,所以将来的路也要遵从家里的安排。而唐骥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他在家里能自己做主,而能力不足的人,是肯定做不到的。
唐骥说出这句话,也觉得心里一片清明,拍拍李天翌的肩膀:“咱们都努力吧。我该走了。等哪天回来,再找你们喝酒。”
李天翌还想说什么,唐骥已经起身,大步出了包厢的门。
红色跑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唐骥却并没有去开,而是绕到停车场另一边,拉开了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黑色轿车车门。几秒钟后,轿车驶出停车场,直奔张江区。
相对于市中心,张江区到了晚上安静许多,尤其是那一片外迁的工厂原址,更是显得有点荒凉。唐骥一路绿灯,半个小时之后,就看见了前面一点微弱的灯光。
原化工厂厂区外面还有未曾撤干净的黄色警戒带,但这里其实早就已经被清理一空,此时本应该是空无一人,但就在楼里,某个窗口却透出一点微黄的灯光,像是被什么遮住了,但仍能看得出来。
唐骥把车驶进厂区停下,刚刚从车里出来,陡然站住回头,沉声道:“谁?”
一声轻笑从厂区门口传过来,四周的景象忽然一阵扭曲。唐骥猛地往旁边一闪,就听一片噗噗声,一群蝙蝠仿佛是从夜色中突然钻出来的,都扑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击不中,就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没什么特殊的气味,却把地面腐蚀出一个个蜂巢一样的小眼来。
唐骥没有去看那滩毒液。就在他闪身的这一瞬间,四周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围墙外仿佛成了一片原始森林,连路灯的光都照不进来。黑暗之中甚至看不清有多少树木,只隐约看见树木之间似乎有点点绿光,仿佛无数双眼睛,盯得人后背发毛。
在这样的背景之中,从厂区大门走进来的一行人就显得特别的诡异。唐骥的瞳孔微微收缩:“梵卓族长?”
路易穿着鲜红的衬衫和黑色花边西装,四周黑暗,可他身后仍有路灯光,简直像是把他托在一个光圈之中,照得他的淡棕色头发像镀了层金,看起来真是十分之张扬的亮相。
他身后还有几个血族,同样都是西装革履,面貌英俊,乍看好像一支仪仗队,如果不是个个脸色苍白不像活人,还真是赏心悦目。
“荆棘枭家族的新成员?”路易含笑打量着唐骥,“果然是一表人材,也难怪弗朗西斯会喜欢你。”
“弗朗西斯?”唐骥眨了眨眼,“谁?我好像不认识?”
路易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