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的是位女子,模样长的极好,身段瞧着也尤为纤细妩媚。
他们俩的话头打开,其他人听见后也凑过去接话茬。
“那张女子画像都连着贴了多少年了,还没消停。我听说前阵子,有人传王大户家里的闺女跟画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样,官差立马就去了,拿着画像比对半天。”
有人被勾起好奇心:“那后来咋办了?”
刚才说话的那人撇了撇嘴:“你这不废话么,要是他家闺女真跟画像上的女子长得一样,还不早被带到宫里去了。我看啊,这事儿就是王家传出来的,巴不得往宫里钻。”
又抬头瞧了瞧两边,装模作样地压低声音,话头一变:“我有个兄弟,在码头上工得来的信儿,说停在岸边的花船上也找着一位女子,跟画像上特别像。”
“官差也去了,他们跟在王大户家里的态度不一样。留下许多银子让那女子花,自从那天起,那条花船就没有再接过客。听说这次是真找到人了。”
顿时说什么的都有,街上人声鼎沸,高谈论阔。
这条街靠着海,即便天气冷的厉害,空气也不干燥,反倒有些潮湿,混杂着一股海腥味。
海边码头摆摊子的小贩更多,那里有许多扛大包的,晌午来不及回家吃饭,只能在外面买着吃。
岸边靠着的十几条花船,时不时有琴声琵琶声传出来,诗情画意,颇为有情调。只是其中有一条花船,跟别的不同,从远处看过去,半天不见有一个人影,静的很。
花船上有十来个姑娘,模样都尤为标致,身上穿着轻纱,衬得肤色白皙,妆容画的精致。可手里却拿着一块抹布,脏兮兮的,一个劲儿的在地板上面擦,她们的眉头皱起。
一个姑娘气呼呼的,把抹布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来:“凭什么柳月天天好吃好喝的,连客都不用接了,还得让我们来伺候她。我又不是她养的丫鬟!”
旁边儿的姑娘冷笑:“还能因为什么,谁让你长得跟画像不一样呢?”
她们都是接客的姑娘,可因着前几天刚来这儿不久的柳月,在接了几次客后,被瞧出来跟画像上的女子长得像,禀告了官差。
柳月是外地的,刚到花船上不久。官差瞧见顿时瞪大眼睛,哪里是相像,分明就是一个人。
他们连忙告诉上面,可这些年来他们有太多次都是空欢喜一场,上面不太相信。这里当官的只能先让柳月好好待着,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柳月因为模样好,没少被花船上的姐妹欺负,当即提出来要求,让这十几个姑娘伺候她。
争吵和不忿的声音越来越大,旁边站着的岑丝淼把抹布在水里投了一遍,特别愁得慌。
她触发了金手指之后,睁开眼就是在海里,呛了好几口水,正好旁边停着花船,把她给弄上岸,想让她留下来接客。
岑丝淼正要想着法子离开,官府的人就来了,听了柳月的话过来抓姑娘过去服侍她。
姑娘们自然是不乐意的,顿时反驳了几句,岑丝淼正好在旁边待着,从只言片语中,听明白了事情。
官差手里还拿着画像,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岑丝淼看了一眼,撇撇嘴。
画像上的女子好看是好看,但眉眼、鼻子跟她没一个地方像。要不是她了解杨扶卿,估计还真以为这十多年里,他变心了。
那些姑娘闹腾的厉害,官差动了脾气,直接抓人。场面乱糟糟的,岑丝淼趁机混了进去,一块儿到了这条花船上,干这种打扫屋子伺候人的活儿。
站在岑丝淼身边的女子,瞟了她一眼,勾起嘴角:“要我说,最倒霉的就是你了,分明不是我们船上的人,却被带到这儿来。”
岑丝淼眼睫颤了颤。
那人又说:“你长得可比柳月好看多了,也不知圣上是如何想的,竟这么多年都在找柳月那种长相。”
岑丝淼头疼。
其实杨扶卿是在用心画的,当初把岑丝淼画的有七八分相像,可年头久了,这些贴在墙上的告示早换了好几次。
这时再贴上去的画像,就成了当地府衙的杰作,跟岑丝淼的长相越来越偏离,阴差阳错的画成了柳月的模样。
那人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跑来一个小女孩,脸庞白皙,带着一股稚气,她尤为着急,冲着岑丝淼说:“柳月姐姐叫你呢,你快去。”
岑丝淼眉头一跳,旁边的女子轻笑,透着嘲讽:“姓柳的也觉得你长得好,天天想法子把你叫过去折磨,真不是东西。”
岑丝淼抿了抿唇,跟在小姑娘身后去找柳月。刚推开门,一个茶杯就冲她砸过来,岑丝淼连忙躲开,茶杯在地上碎裂。
柳月眉眼精致,脸上带着傲气,冷哼一声:“我喊你半天了,你才磨磨蹭蹭的过来,你把我当什么了?”
岑丝淼抬眼:“当人。”
柳月顿时脸色难看,又抓起桌上的茶杯冲她砸过去。岑丝淼躲开,她心里不耐烦,可又不敢多反驳,要不然柳月把她赶下船去,到时候她还怎么了解最新的情况。
再说,这里离李之修住的地方特别近。
杨扶卿果然遵守了对岑丝淼的承诺,暂时没有杀他。估摸着还有一层意思,他认为岑丝淼对李之修情根深种,肯定不会抛下李之修不管。
只要李之修活着一天,她就有可能出现。
所以李之修才会在这种地方,没有重兵看守,方便岑丝淼接近。只让他瘸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