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太阳落得渐早,萧执送期思回到大营,便去知会使臣今夜期思要离开的事情。
“小殿下不是来那雅尔节玩的吗?才一天就待腻了?”使臣不解,生怕是因为使队怠慢,使得期思不高兴了。
“往后的赛事不会比今日有大王子和弘吉剌王的神勇更精彩,今夜又有宴会,该玩的看的都见过了,在哪里也都一样。”萧执随口安慰使臣。
阿思指着一件白底金绣纹的华贵礼服说:“你穿这身一定好看,自从来了大凉,整日里要多素有多素,恨不得把自己涂成隐形的。”
期思果断拒绝:“我只是你顺便带去的朋友,这太显眼了。”
阿思古想了想,自然是由期思决定,便摆摆手:“也是,这件不好。”
期思失笑:“方才还一定要我换上这件,怎么又不好了?”
“那个白悠万年一日的一身白衣,我今天看都看烦了。”阿思古耸耸肩。
“白天还好好的,他又没招惹你。”期思有些奇怪。
“别提了,从下午开始,他就寸步不离守着元酀,我要去说几句话,避也不是,不避讳也不是,他那眼睛望着元酀,简直要放光。”阿思古抱怨道。
期思哑然,这是随身侍奉了,金复远在徒丹城,也该满意得能从睡梦里笑醒。
“你去看看元酀何时去王帐吧,我是不想再进去了。”阿思古说道。
期思只好去元酀那里。
一进帐子,内里只有白悠一个人,坐在几案前,一身白衣裳,桌上的匣子打开,白绸子解开铺散着,白悠手里拿着那只臂镯正比划。
他听见动静,转头看了看期思,笑着问候:“小少爷。”
期思一看,到底依言送给白悠了,看了一圈空荡荡的主帐,问道:“殿下不在?”
白悠手指摩挲着臂环,点头说:“很快就会回来,你在这儿等,我给你烧茶。”
期思连连摆手:“不必麻烦,阿思古问他几时去王帐,他回来你帮我转话就成。”
白悠认真点点头,期思便走了。
结果直到宴会上,阿思古和期思才见着元酀,期思不想往显眼的地方钻,江烜和阿思古就同他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侧边位置。
穿过华服熙攘的人们望去,元酀在大凉王下首靠前的地方,白悠在他身边坐着布菜添酒,比起徒丹城内的沉静周到,此时看上去亲密许多。
大王子和他斜对着,金熙坐在他旁边,下首是另外几名大凉王子,皆是华服宝冠,其乐融融。
金熙公主被大伙儿众星捧月的围着,可看到白悠的时候就笑得有些勉强了,期思暗叹,金熙公主与金复怕是前世有仇吧。
阿思古感慨道:“元酀的弟弟来不成,否则大凉王要高兴三倍不止。”
期思想起来,元酀的姨母是大凉宫中宠妃,有个皇子弟弟,确实未见:“他为何不来?”
“他弟弟身体不好,长年在王宫不出来。”阿思古解释道。
“那是很遗憾的。”期思可惜道,“元酀却没怎么提过他。”
“那孩子小时候与元酀玩得好,长大了都生疏了,人长大,身边的人总会来来去去,合不来的就渐渐淡了。”
算下来,这一天里期思也没怎么跟元酀说话,看他一直被来来往往的臣子和大凉贵族们围着,碰杯相谈,白悠更是紧紧跟着他,估计今晚出发之前都没法跟他打招呼了。
江烜和期思商量路线,阿思古给他们指了一条近路,估计一天一夜,速度快的话就能抵达临潢。
“你们走得这么匆忙,要办什么事?”阿思古有些担心期思。
“嗯,趁大王子家里没人,去看看他有什么好东西。”
阿思古会意,独吉鹘补和大王子对期思下手多次,也是该做点什么了,便道:“我有他家宅子的图纸和守卫换防图,待会你带上。”
期思很是意外:“你为什么有这些东西?”
阿思古理所当然道:“我叔叔是殿前督检司的宿卫统领,临潢权贵的家里有几只鸡他都知道,我自然也知道。”
“可你为什么把大王子府邸的图带在身上?”期思哭笑不得。
“元酀让我带来的,应该就是给你准备的吧?”阿思古喝了口酒,挠挠头。
期思默然,元酀对自己人是很好的,只是这个“自己人”的标准,他现在搞不清楚了。
“估计不能跟元酀道别了,明天你替我跟他打个招呼吧。”期思说。
宴会过了大半,气氛依旧热烈,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花蝴蝶一般,期思确实越呆越无聊,打算提前离开,早些出发。
江烜和阿思古也一同离场,回去弘吉剌大营准备赶路和送别。
“你们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妥,我同你们一道去吧?”阿思古提议。
期思摇摇头:“你是大凉的人,不要掺进这事。”
阿思古想想也是,否则出了问题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帐里聚集了所有的热闹喧嚣,外面反而宁静许多,几人不紧不慢边商议边到了弘吉剌大营,萧执刚好等在那里。
“提前走?”他看了看王帐方向,宴会显然还在继续。
“嗯,想早些走。”期思答道,看见萧执身后跟着侍从,牵着马、捧着行装,显然是为他们备好了。
“你们不必再准备,都在这里了。”萧执示意侍从把行装挂在马鞍上,将马牵到营内等候。
“多谢。”
“同我不需客气,只记得凡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