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对话在到达场下后截然而止,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后,轻轻皱起眉头;迟疑了好一会,才回复信息。这让风斗不禁好奇——能让这样的人困扰踌躇,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将不同人用不同号码分隔开后,属于胧命言一的电话几乎就没有响过。
这也难怪,这个号码毕竟从前基本就没有告知过谁,b社的高层不会闲来无事打给她、读者有聊天室;而编辑多半为了通知重要事宜,也会亲自跑来找她。
黛千寻是难得知道她家(租房)地址的人,有时候鹿见星感觉在那里赶稿更加方便和随心,黛就会去给她做饭;偶尔她不在家,也会去给她定期打扫打扫卫生。
立冬后,《kiss》就进入了中期拍摄;鹿见星每天忙于奔波两头,不是录节目就是拍戏。偶尔空了,也要去敦贺莲那里看看进度如何。
除此之外,同样有一件事让她觉得很为难。
——那就是那个情报小屋屋的主人。
还是她大意了;在上次参加的那个节目时、拨号给赤司求助后,这个消息灵通的人便立刻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原本在她的设想里,关于‘鹿见星’和‘赤司’的联系应是一步步被人工揭开的;这有利于后续‘liliys-dolls里的白雪姬’稳步上升,背靠有血缘关系的财阀比那些黑料里无中生有的靠包/养而红要好听合适的多。
哪怕若有一日,当胧命言一和鹿见星的关系被发现后,也可以将其作为缓冲点。
对于这件事,赤司征十郎是乐见其成的;他甚至在夸奖自己很有长远眼光后,询问过她要不要他的帮忙。但鹿见星回答说还太早了,起码要等到《琼雪》播送完,再站在官方的角度,肯定那些敏锐观众的疑问,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可情报小屋的主人一句轻飘飘的“能让我见见你这么有趣的买家么——不仅亲自调查自己的哥哥,还是当红的少女偶像”,就让她不得不和对方见面。
鹿见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猜到自己的身份;但多半是经过这些年的试探和那次节目的最终肯定。
虽有点百密一疏的遗憾,她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脾气古怪的同龄人她见多了,能翻起浪的也没几个;可能又是那一套‘中二病’的步骤,认为在这个年龄就能在业界做出一番事业的自己很了不起、击破他人的空隙是肯定自我的例常和战利品、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之类的。
没意义,反正她能做的最多也就是给对方签个名。
鹿见星冷静地和这个叫折原临也的高中生面了基;在对方百驱不挠地要求要当她几天的助手、想了解艺人平日的生活后,也无不可地答应了他。
她对于偏执狂、中二病、自我中心主义和精神分裂症患者等等的耐心,要比普通人高出许多倍;这些或许在正常人眼里都是需要躲避的对象,对于作家来说,却是素材里不可或缺的灵感来源。
日常生活越是平静如水,在幻想里就越是需要刺激。人皆如此;所以反转题材才会受到观众的热烈注目、英雄和疯子的生活要比正常人更有看点。爱恨情仇这种莎士比亚千年前就在戏剧故事里写述完毕的类型,至今仍然活跃在人们的视野里,就是其证据之一了。
………
鹿见星带着这个在哪里都如鱼得水的高中生适应了不到三天,他就能在翌日笑着和现场的总导演打招呼了。这个人情商很高,察言观色和根据现实判断状况的能力也是一流;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
纵然,他所做的这些,完全不够抵押掉他令人反感的程度;但对鹿见星来说,他自称胧命言一头号书迷的态度就已经足够了。
……
“刚刚那个男艺人,叫什么来着?黄濑——?是想约你出去吃饭吧~就那样拒绝不感到可惜吗~难道是偶像不能随便和男生交往这条铁律让鹿见桑你犹豫了?其实没关系的,我观察了旁边没有摄像头、而附近的女性工作人员也没有靠近;干嘛要拒绝他呢?我会好好地当一个安静寡言的观景盆栽、再或者直接隐身掉也没问题哦。男女适当的约会这种事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你可以下次和他去约会,我来当盆栽啊。”
“阿拉拉,这种说法我意外也很中意唷;还有还有,那个场记,他看你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对劲?这件事不和那位哥哥大人交代一下,好还是不好呢~”
“这不该是你的工作嘛,你说过自己打架很厉害的,如果有问题就帮我打掉他的牙齿不就行了。”
“唔嗯……说的也是;虽然我对暴力的兴趣不大,但那样的发展,也会很有趣吧。——鹿见桑被停机什么的。”
在又一次探班去敦贺莲《月色》的现场时,折原终于在鹿见星的暗中期待下,语速飞快地和她聊着聊着,上句还是日常的夸赞令自己感到好玩的工作,下一句,他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月色》这部作品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不是说和敦贺导演也只是朋友而已;鹿见桑却貌似很喜欢去看;莫非……”他穿着来良高中的制服,单手插在裤兜里,黑色的碎发落在前额,站在道路突出的图案间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