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晋城的时候, 任修维就发觉了。
这姑娘真的睡的又乖又认真,不打呼噜不说梦话也不磨牙。
就连被子都不踢。
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但是她没睡着的时候, 就不是那么乖了。
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什么。
缩在被子里,拱来拱去。
一会儿翻个身, 一会儿又拉拉被子。
甚至一会儿又忍不住小声问问,
“任修维,你睡着了吗?”
“没有,怎么了?”
“哦, 没事。”
她的声音小小的, “我就是想问问。”
主卧的床很大没错。
但被子是按照客房床的尺寸订的呀。
两个人盖一床被子。
任修维又身高腿长的, 小姑娘滚来滚去的时候,不可避免就会和他发生一些肢体接触。
但因为这些肢体接触又不是很深入。
所以安宁根本没在意。
继续自己的翻滚大业.
安宁其实挺兴奋的。
捏着自己帽子上的兔耳朵, 睡不太着着。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那么亲密地和男生睡一床被子, 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挺新奇的经历。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对任修维就是有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觉得他比自己还保守。
所以心底里关于这种亲密接触的害怕和忐忑,全部都变成了好奇与兴奋。
——可对于任修维来说,事情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们俩靠的近。
周身空气里全是她的味道。
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
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钻到鼻子下方。
勾的人心旌摇曳。
而且这也就算了。
关键这姑娘还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不得安生。
简直要把人弄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止住她再一次想要翻滚的动作。
小姑娘费力地转过一个头,“怎么了?”
“安静睡觉,不许再动。”
“为什么?”
她的声音软软的,“我打扰到你了吗?”
何止是打扰。
根本就是敲击。
他心里本来就装满了燃油,她再这么一拱,简直就是把火引子直接往他身上丢。
燃起熊熊大火。
要是再不阻止。
估计就是一场寸草不存的火灾。
安宁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真的打扰到他睡觉了。
连忙伸出手发誓,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
“我不动了,我保证不吵你了哦。”
然后安静了大概三分钟。
小姑娘又忍不住了。
可她估计是怕动作太大影响到他休息。
这回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开始滚动,还不忘伸出手把自己的兔耳朵压了压。
就跟小时候和妈妈睡的小孩子。
被妈妈警告不许动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yù_wàng偷偷摸摸地翻动。
任修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凭借着哪里来的夜视能力,一伸手,就准确地抓住了她盖住自己耳朵上的兔耳朵。
掀开来,语气沉沉地,微哑,
“安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最后好心地劝告你一次,不要乱动了。”
安宁眨巴眨巴了眼睛。
觉着这个场景莫名熟悉。
而后突然眼眸一亮,想到什么,很兴奋,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说,”
小姑娘探过头,靠近他,压低声音,努力装出严肃粗沉的嗓音,
“哦,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任修维自认为是一个比较平和的人。
但是今天晚上,真的要被这姑娘给气死。
他见她还欢快地在床上滚啊滚。
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一瞬间觉得自己在这边忍的辛苦。
结果肇事者却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玩的开心。
实在是不公平。
于是他顿了顿,撑起身,低低喊了她一句,
“安宁。”
小姑娘不明所以,语气依然很欢快,
“干嘛?”
“干嘛?”
他低低笑了一声,气息越来越近。
然后整个人就突然被钳制住。
身上压下了一个沉甸甸的身影。
呼吸低沉,就这么落在脖颈间。
“你这是在玩火。”
安宁眨了眨眼睛.
她的手腕已经被抓住了,黑暗中,看不见身上男人的神色。
只能借着星星点点的月光,分辨出高挺鼻梁打出的阴影。
弧度还是很英俊。
她弯弯唇,笑起来,丁点不害怕的样子,
“你不会的。”
什么?
小姑娘眉眼弯弯,声音里还带着软软的欢快和信任,
“我相信你。”
神他妈的相信你。
任修维都快被气笑了。
他本来确实也只是想吓吓她。
但是真的压在女孩身上的这一刻,心思却突然就变了。
掌中就是柔若无骨的手腕。
身下是她软软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