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人,此人带着这么多聘礼是上门提亲的么?可是,你明显气运发黑,有厄运之兆,哪里像是有喜事的样子。
“吱呀。”林家的大门缓缓的被几个仆人给打开,林羡岳从府内出来,亲自迎接这个年轻人。
看到这一幕,方洪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玩味,林家的大门很少打开,在整个太原府,也只有两个布政使、按察使以及都指挥使过来,才会开启大门。
可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二三品的大员。此人气运显现纯白之色,隐约有几丝红色,只是身侧笼罩着一层紫青之气,紧紧的庇佑着他。
这样子就很明白了,此人肯定是哪个大员家的公子,而且这个大员还是掌握实权的,至少要比布政使要高。
“林郎中,在下见礼了。”这个青年看到林羡岳出来,当即拱手行了一礼。不过,在他的面上,却没有多少恭敬之色,相反倒是调侃的味道比较重。
而林羡岳在听到郎中二字的时候,眉头上的青筋隐约的浮现,面上也有些铁青,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情,面上的青气散去。
上次清丈田亩的事情,他们林家已经恶了吏部尚书陆完,而他本身就在吏部任职,得罪了自己的主官,哪里还能有好他虽然没有被撤职,但已经坐了冷板凳,索性,他也破罐子破摔,连京城都不回了,就留在了家中。
如今这青年故意叫出了他的官名,分明就有嘲笑的意味在里面。
“谭公子,聘礼聘书都准备好了吧,媒人过来了没有?”林羡岳虽然在说着跟提亲有关的事情,但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似乎在说着一件并不让人愉快的事情。
“聘礼好了,媒人嘛,我觉得没这必要。”谭公子笑了笑,抬腿要进入门中,他这次只是纳妾,又不是娶妻,要什么媒人啊。
“谭公子,我们林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林羡岳的眼神有些发冷,但语气依然的平淡。
“若不是我,你们很快就不是了。”谭公子微微摇了摇头,一挥手,身后的仆人便挑着担子准备跟着他进入大门。
方洪站在远处,可以看到林羡岳的拳头已经紧紧攥了起来,林家的规矩还是很多的,这个谭公子身世显赫,从大门进去倒是没事。但这些仆人,不过是最下等的,竟然也打算从大门进入,这就很打脸了,以后林家在整个太原,也将抬不起头来。
林家怎么也是方洪的外翁家,人家也没把他当外人,他这个时候,若是还袖手旁观就不是他的性格了。在方洪的骨子里,是不在乎什么权贵高官的,俗世的一切条条框框,一切的规矩和妥协,于他而言,都是用来一脚踹翻的。
他的念头一动,精神瞬间笼罩了胯下的那匹驽马。原本瘦骨嶙峋,身体老迈的驽马,陡然间双目倒竖,口鼻之间喷出了粗气,仿佛焕发了第二春。
“嗒嗒嗒。”这匹驽马的四蹄迈开,迅速的跑动了起来,在这空荡荡的街道,显得那么清脆。这里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一边的林羡岳和那个谭公子。
“方洪!”林羡岳看到了来人,心神不由的恍惚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离家这么久的外甥。
而在下一刻,他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因为他发现,方洪骑着这匹马,迅速的朝着他这个方向冲了过来。准确的说,是朝着他身边的谭公子而来的。
他正要让方洪勒住马匹的时候,那匹驽马陡然一个加速,撞在了谭公子的身上。那谭公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撞翻在地。
方洪其实最后收了很多力气,不然的话,他能生生将此人给撞死。不过,饶是如此,也将其撞得浑身酸痛,头晕眼花。
撞翻了谭公子之后,他又驱使着马匹,来回的践踏着那些聘礼,没一会儿,就把一个个担子踢得破碎,里面的糕点果干都洒了出来。
“你!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谭公子一看到自己的聘礼都被踢洒了,当即目眦尽裂,大吼着说道。
“哦?原来这里还有个人。不好意思了,把你的东西弄洒了,这锭银子是赔你的,快滚吧,乡巴佬。”方洪似乎才看到谭公子,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银锭子,直接抛到了地上。
谭公子看着那个银锭子,只有一两银子的左右,差点没有吐血,一口气憋闷在胸口。一两银子?他是把我当成要饭的了?
“放肆,他知道我是谁!”他真的是要气疯了,别说在太原城,就是在京城之中,也没人会对他这样,此人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大伯,许久没有回来,让你们担心了。”方洪看都没有看此人一眼,直接翻身下了马,朝着林羡岳亲热的说道。
而林羡岳此时依然一副呆滞的状态,脑子中嗡嗡作响,这下可完了,将谭公子得罪至死,他们林家怕是彻底得没落了。
“林羡岳!原来此人是你家的,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谭公子已经彻底疯了,他还道此人是谁,竟然这么嚣张,原来只是林家这个破落户的后辈,他心中的恨意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滚,你谁啊,这么跟我大伯说话?”方洪飞起一脚,直接就踹到了谭公子的脸上,他只是用了五分力气,但人的脸部是何等脆弱,当即谭公子的左半边脸就出现了一个脚印,几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来。而这个谭公子,脑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那些跟随着一起过来的仆人,已经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