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嵬想听听时孑城嘴里的左佑,他问:“气质?”
时孑城摇摇一指已经行走在斑马线上的人,示意夏嵬自己看。
左佑把链子拉了一半儿,也没凉快多少,没有了工地的暴晒和扬尘,外套被他利落的脱掉,反手一甩搭在了肩头。
电话在裤子侧兜狂震,他本想等过了斑马线再拿出来,但是震得他腿都麻了,他干脆在斑马线上驻足一秒,利落抬腿屈膝,侧弯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听。
时孑城打量着夏嵬的侧脸,笑得意味不明,问他:“野不野?掏个电话,像掏枪,霸气!其实,他不自知。怼起人来也带着这个野劲儿,安静起来又很文艺,妙不妙?”
夏嵬嘬着腮帮,狠吸了两口烟,抬手把烟屁股弹近垃圾桶,昧着良心说:“没看出来。”
时孑城一副‘眼瞎了好可惜’的样子,拍了一下夏嵬的肩,语气略带兴奋的说:“捡到宝了!”
夏嵬搞不清,时孑城这句话是自己感叹,还是说给他听的。
时孑城绕过车头,走到便道上,看着左佑走近。
左佑:“周日返程,带什么东西赶紧说。”
周孟:“我媳妇,刚下班走了,她带走了我的心,你也走,你们……”
左佑被他肉麻的受不了,一通催:“挂了挂了挂了,殉情趁早,正好湖区刚注满水,你第一个投,让何悠送你块儿钢筋注水泥绑身上,保证万无一失。”
周孟瞬间回血,吼了一句:“操|你二大爷,我他妈……”
左佑不等他说完,赶紧怼回去:“去草去草去草,我他妈都不知道我有二大爷,赶紧去操!”
他拿着电话走过时孑城身边,都没注意到有熟人盯着他看,反倒是推开饭店门时,余光看见夏嵬从一旁走过来,他赶紧挂了电话,回头面带疑问的叫了声“领导?”
夏嵬声音沉稳的“嗯。”了一声,问:“你打车没要票?”
左佑“啊?”一声,想起来已经飞走的打的票子,转头看马路对面,正好看见时孑城在他身后,他又叫了声“时总。”然后低头骂了声:“靠!”
夏嵬推门进去,时孑城推着左佑进门问他:“能报销?”
左佑一脸心疼说:“每月三百。”
时孑城:“我给你找点。”
左佑终于正眼看他,解释说:“跟下班打卡时间保持一致,差太多,查出来一个月都报不了。”他说完把肩头衣服拿下来搭在椅背上,没坐下,跟夏嵬说:“我去洗把脸。”
夏嵬点点头,目光在左佑脸上扫了两遍,看他走远。
他感觉,他今天被时孑城评价左佑给影响了,总想仔细看看左佑身上有没有时孑城说的那些特质?
他对左佑的第一映像是,好看,未成年。
现在,他对时孑城表现出来的细致观察,有点……有点紧张?不安?
左佑的五官,单拿出每一样看不算精致,比不上孙阳天,但是凑一起就很好看,舒服又赏心悦目,这就比孙阳天耐看不少。
他不信时孑城没遇见过比左佑更合适的人,左佑明显懂的不多,说的直白点就傻愣愣的。
如果左佑是直的,时孑城早晚有气结的那一天。
如果是个弯的,时孑城想打通这小子的任督二脉,让他接受自己,也是难于上青天。
毕竟,左佑之前表现出对时孑城的态度,反感多余好奇。
夏嵬摆弄着服务员刚端上桌的茶水,时孑城则坐在了左佑搭衣服椅子的旁边,正在翻看左佑那件防晒服的标牌。
“时总,喜欢?送您一件,淘宝包邮69.9。”
两人都在走神,各自思考着,冷不丁听见左佑说话,均是一愣,但是抬头看见左佑的样子又都是怔住了。
左佑去卫生间的水池洗了洗脸,趁手湿又扒拉了两下头发上落的灰土,洗脸顺带洗了两把一直暴露在外面的脖子。一下午在工地,即使什么都没干也会落一身灰,更何况他还干了不少活。
看见夏嵬和时孑城看着自己愣住,他赶紧解释说:“水池边儿没纸巾。”说完伸手去桌上抽纸巾,时孑城反应最快,拿起餐巾纸的盒子递到他面前。
时孑城强忍着没咽口水,看来这小子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给自己洗的湿漉漉的,就这么招摇着走出来,真是撩死他们这帮老男人了。
左佑抽了一把纸巾,先胡乱擦了擦脸,又前后左右的擦了一圈脖子,最后把胳膊上的水也擦了擦。
如果不是夏嵬和时孑城表现的太震惊,他其实不想用纸擦,餐厅开着空调,自然风干,凉爽无比,但是对上这俩精英男的‘糙汉子’眼神儿,他还是选择随大众口味儿得了。
夏嵬目光从他的睫毛到头发稍,然后说:“头发也洗了?”左右的发型一直是寸头,利落干爽,是那种随便洗个头都比洗脸快好多倍的发型。
左佑弯腰冲着过道,低头扒拉了几下,让头发上的水珠掉落,其实没有水,他是湿手碰过,但不是洗过,他感觉来吃饭来错了,应该先回宿舍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完了,盛装出席。这俩精英男看他这糙样儿,是不是洁癖症都要晚期了,他这么想,顺口就秃噜出来了,“洁癖症晚期,没救,药停了吧!”
时孑城听清后笑了,笑的无奈,摇着头想:这小孩连狼捕食的眼神都分辨不出来?
夏嵬也听清了,他心理松了口气,左佑这么误会他其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