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咱们当初,而且咱们和陛下……”冯桦担心的说。
冯晏看了儿子一眼,知道儿子其实并不是怕见林正,而是怕见陛下,就说道:“看你那样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要是看咱们不顺眼,就算咱们躲的远远的也没用,既然现在陛下没对冯家动手,反而还暗示冯家进京,那咱们就要老老实实进京,难不成你觉得你跑的掉。”
冯桦想到当初知府大人到他们家暗示他们进京就欲哭无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只是争个爵位,还是争冯家自己的爵位,居然争到未来陛下的头上,冯桦不由哭丧脸问他爹:“爹,您说陛下让我们进京到底干什么。”
冯晏按着拐杖,微微闭目,干什么?
当然是用来做对付周家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奉上,后面还有一更,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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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二更)
冯晏和冯桦父子俩正小声说着话, 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穿大红官袍, 补子上绣着锦鸡的年轻官员从外面走进来。
冯晏眯了眯眼, 知道这就应该是林正,他的侄外孙女婿, 不过慧儿姓冯, 说侄孙女婿也不差,当然前提是这位尚书大人认。
冯晏撑着拐杖慢慢站起来,旁边的冯桦也忙站起来, 扶着他爹。
林正进了门,就看到主位下首位子旁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头发已经完全花白额头上还有块疤, 站都有些站不稳的老人家,另一个倒是年轻些,可也已经中年模样, 看样子也得四十多岁了,想必是老人的儿子。
林正心中有数,直接走过主位上坐下,然后对冯家家主客气的说:“老爷子快坐下吧, 您这么大年纪,不必如此客气。”
“见过尚书大人,礼不可废。”冯晏说完,才慢吞吞的坐下。
林正听了嘴角抽了抽, 这礼到底是指国大法还是家法,要是国法当然他官大,是冯晏向他行礼,可要是家法,冯晏为长辈,他却是小辈,就该他向冯晏行礼。
这老家伙!
不过林正面上却更温和,笑着问:“老人家今年高寿?”
“劳大人挂念,正好是古稀之年。”冯晏说道。
“想不到老人家如此高寿,”林正笑了笑,又问道:“不知老人家身后这位是?”
“是犬子。”
“原来是令郎啊,令郎长的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林正开始巴拉巴拉废话连篇的夸着。
冯晏抬了抬眼皮,看着上面林正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知道林正是不想接他话茬,就说道:“犬子生性木讷,当不得大人如此夸奖,要说一表人才,在座的,非大人莫属。”
林正闻言笑道:“老人家谬赞,不过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大人哪里的话,大人十五岁跟随陛下南征北战十八岁入户部为郎中,次年升左侍郎,再两年,原户部尚书袁老致仕,大人弱冠之龄成为一部之主,大人这样要还只是空长一副皮囊,我等岂非都是庸碌之人了。”冯晏说道。
林正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说:“不过陛下赏识。”
冯晏看着林正端茶,眼皮一跳,知道再不说些什么只怕就要被请出去了,忙说:“其实老朽今日来,不单单是为了拜访大人,还想见见夫人。”
林正听了,心道你啰嗦了半天,终于进正题了,说道:“夫人在后宅,只怕不方便见外人。”
冯晏却不恼,而是悠悠的说:“贵夫人姓冯,是我冯家的人,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林正诧异的看了冯晏一眼,说:“咦,原来老爷子和夫人有关系,可我和夫人从定亲到如今,已经有五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老爷子您?”
冯晏看着林正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好说:“我们这一支和定北侯那一支祖上是堂兄弟,只不过这世代传下来,有些远了,所以平日除了有大事,也不经常聚,大人刚成亲,不知道也有情可原。”
“原来如此,血脉远了啊,”林正轻笑,说:“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不知道老爷子听过没‘上祖本是同一宗,五百年前是一家’。”
“这怎么能一样,我们冯家可没分过宗,有族谱为证。”冯桦听到林正讽刺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忍不住出声道。
“这有你说话的份嘛!”冯晏直接一眼把儿子瞪回去。
然后转头给林正说:“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一支和先定北侯虽然确实远了一些,可确实正经族亲。”
说着,把冯家的族谱给林正背了一遍,并且详细的说了各嫡支庶支的传承。
林正听得咋舌,果然不愧是做族长的,对于族中每一支每一家,简直信手捏来。
等冯晏全说完,林正歉意的说:“原来还是一脉相承,之前但是本官没了解清楚,在这里给老爷子陪不是了。”
“当不得大人这么说,不知者不罪。”冯晏忙说道。
“不过,”林正挑眉:“本官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冯家那几支,按理说,不应该啊!”
冯晏哪里不知道林正是故意要揭当年的事,不过这事怎么都躲不过,于是说道:“不过是当年有些过节罢了,所以生分了些。”然后把当初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林正本来只想揭揭当初的疤,给媳妇出一口气的,可等听完冯晏说的,林正不由对这个就快行将就木的老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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