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杜引之会以灵力强行破阵时,他只站在原地不动,眼神茫茫然地扫过众人,急切又害怕,末了似看到了什么能让他安心的事物,眼中的茫然之色一分分褪去,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无妄剑深深插入碎裂的土地。
杜引之整个人,与他的无妄剑,落入深不见底的熔渊里。
此时杜言疏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周遭嘈杂嘶喊之声震得他耳膜发麻头痛欲裂,他下意识微微蹙眉,从这些纷纷扰扰无关紧要的声音中,寻找引之的声音。
仔仔细细分辨了许久,仍没听到引之来唤他一声小叔,也没等到引之过来将他抱入怀里,更无人来问他伤疼不疼需不需要调理灵息……
这小子怎么回事,今天怎的这么反常?
意识混混沌沌游离于幻境边缘,许久,杜言疏似瞧见引之站在浓浓的白雾中,衣袂扬起,缓带轻飘,朝他莞尔一笑,天青的眸子好看的弯起,露出小小的虎牙:“小叔,我说过不会伤害你。”
杜言疏松了一口气,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杜引之笑:“小叔放心,你在这里,我哪也不会去。”
杜言疏泽啧了啧,浅笑道:“孩子气。”
说着正想朝引之走去,雾气渐浓,不过咫尺距离,却被浓绸的雾气隔开,伸手抓了个空,杜言疏莫名心中一跳,浓雾骤散,天地清明,空空如也,没有雾,也没有引之。
“引之?”
无人应答,只有猎猎长风呼啸而过,杜言疏心冷透了。
……
据说西海蜃炎岛易家千年基业,在一日之间尽数毁了。
海啸熔渊异动直持续了三天三夜,蜃炎岛有一半沉入西海中,剩余的一半也残垣断壁草木枯萎,一片狼藉不堪。
易家人只留了一小部分家奴驻守蜃炎岛,旁的人都迁徙回陆地重振家业去了
“蜃炎岛都成这样了,易家为何还要留人驻守?”
“据说蜃炎岛底下的熔渊之域,能通往鬼域秘境,易家怕出什么岔子,所以才格外小心些罢。”
“当年据说有位修习鬼族邪术的魔头落入熔渊里……”
“落入熔渊之人,哪里还有活路,神魂都熔尽了罢,易家还不放心个什么劲儿……”
“这位魔头当时杀了易家二公子,还将其神魂碾碎,下手歹毒非常,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魔头,还是那位狩魂中锋芒初露的杜家小公子。”
“啊,那位杜小公子,我见过,我女儿还藏了他的丹青画……”
“嗯,那位杜引之罢?先前风光无两,什么独闯魔窟屠妖龙,只身入海擒水魅,意气风发,天纵之资,众人都觉得他日后必成大器,不走正道,可惜了……”
“我听说并非是他不走正道修习邪术,而是他的血脉里刻有鬼族心魔诅咒,那日受到鬼族灭魂术的干扰,激发了那诅咒,才走火入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