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灰蒙蒙的天空终于泛白,东升的曙光照亮着地上的尸横遍野,金钰鸿硬扛着伤,终于率领着残兵败将突破了敌军一角,领着剩余的将士们奔回后方。
骑在大马上使劲往前面逃,落花不敢回头看,身后金钰鸿粗喘的气息就像一条条滚烫的铁鞭,拷打着落花的心。每一个在落花眼前倒下的战士,落花都欠他们一句对不起。若不是自己引狼入室,金钰四叶便不会惨死,这场仗也不会打的丢盔弃甲,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落花强忍着疼痛,忍住心里的愧疚,眼里的伤感,只为多留一个人的命而在向前奔跑。
大胜,下界的将领们骑在马上,眼低是数不清的尸首,黄土已经被浸红,看着向远处逃窜的上界败将,将领们将自己的武器高高举起,后面的战士们摇旗呐喊,兴奋不已。
流水重新回到锁着自己的金丝笼,将床上躺着的绿野飞踪解了法术。绿野飞踪又乖乖的站到院子里等候召唤。
流水泡在洗澡桶里,闭着双眼,热气晕染着整个人,思绪回到了遥远的那一夜,亲人们的嘶喊、逃窜,父亲临终的嘱托,襁褓里的朗月,辗转到人间的流浪,苟且的偷生,到后来的逍遥岛的苦学。流水的心绪一直难平,皱起的眉头让他不得不铭记这些过往。摸着心口的伤,流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还不如就这么一直隐姓埋名在逍遥岛,也不至于阴阳两隔。一拳打进水里,溅起的水花荡在地上,流水睁开了眼,目空一切。若是没有事情的突变,流水又会和落花走到哪一步?朗月和清风到最后也不过是共赴黄泉。流水仰着头,枕在水桶边缘“呵呵”发笑,喜欢又有何用,家族恩怨就够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还有一位未婚妻挡在路上。流水除了自嘲也无他法。人生不过如此,恨得不到,哀回不去,尝一世苦。心尖上苦涩的泪水想要溢出,却被流水硬生生的流回了心里。千里之外哀嚎的声音听不见,翻飞的血肉看不到,流水知道经此一役,和落花终成了熟悉的陌路人。
梳洗一番后走到晨夕的面前,正式开始两人的交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落花 同样抱抱流水┭┮﹏┭┮
第109章 守口如瓶
“我不会走,但我也不会做你的禁脔。”流水能失去的都失去了,只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晨夕却玩笑般的说:“我愿意做你的禁脔。”
流水立马飞过去一个利眼。
晨夕拉起流水冰冷的手,怜惜着:“怎么这么冷。”
“我要一个头衔。”流水准备抽回被晨夕拉住不放的手。
晨夕把流水的手又往里拉了拉,抬头仰视着面无表情的流水:“做我的贴身副将。”
流水邹起了眉头,想要拒绝却被流水抢了先。
“不然,你就不要出这个门。”晨夕抚摸着流水冰肌般的皮肤,惋惜着:“是谁把你的功力都打散了。”是谁这么狠心向这羸弱的身子下如此毒手,受伤的时候的多疼。随便一个武将都能将他俘获,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归来的那条小径道路坎坷,他又是怎么借着月光摸索回来的。看到几丝刮痕,晨夕心跟着抽动了几下,用自己的指腹在已经被泡白的痕迹上摩擦着,怜惜着,珍视着。
看到晨夕替自己如此感伤的样子,流水的心突然一抽,还是有些疼。在回来的路上流水已经想好了既然不能在上界立威名,在下界也是一样的。只要肯拼,总有机会。但是让流水没有料到的是晨夕居然知道自己的功力基本为零,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能任人宰割。这个把柄让流水寸步难行。
晨夕继续不舍着:“照你现在的情况,做个小兵关山海都不会收。更何况和他们平起平坐。”晨夕望着流水不屑的眼神,“而我的贴身副将,他们没有资格说。”使劲一拉,流水倒在了晨夕的怀里,“你不是说只要个头衔。这个头衔就最好。你有权,他们也无话可说。”晨夕心疼流水步步为营的筹谋,心疼流水殚精竭虑的操劳,更心疼流水为了目的而不折手段。如果可以,晨夕希望自己能把通上最顶端的路为流水铺好,他只需要顺着自己的路,一步一步往上走。拦路虎、蛇虫怪,痛痛替他先清理掉。
流水贴着晨夕的身子,有些不自在,立马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晨夕拱手谢恩:“谢晨夕爷。”晨夕说的不错,散尽功力的流水一无是处,没有晨夕的袒护,在这恶虎猛兽的军营只会受制于人,甚至命丧黄泉。所以,晨夕给出的位置对此刻的流水而言再合适不过。从幽火之门到这里,见过流水,没见过流水的都知道了流水和晨夕的关系。既然改变不了,索性利用到底。流水决定接受晨夕的庇佑。
“叫我晨夕。”晨夕看着流水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起他之前温柔可亲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流水没有作答,晨夕又重申了一遍:“叫我晨夕。”看到流水闪烁的眸子,晨夕有些欣慰,并不是无动于衷。
流水本想和晨夕划清界限,看样子越画越乱。这么亲昵的叫法,流水实在说不出口,只好选择闭而不谈。
晨夕不得不选使用激将法:“你不愿意,这道命令我就不下。这里随便安排几个人就能把你看得死死的。”
流水咬牙切齿开了口:“晨、夕。”
“什么?听不见。”晨夕玩味似的盯着避开自己视线的流水脸上终于泛起血色。
流水拗不过,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