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赛段平稳地过了,第四段赛道是过漫水区域,挖成浅池的泥坑里面和着冰凉的水,伤车不说,还特别难趟过去。
应与将冷眼盯着水位,未高过进气口,高度十分精确。
看来这主办方还真花了些功夫筹办这次比赛。
他跟贺情打了个招呼,下车去拿工具箱,掏出防水包扎物来,把后面容易进水的管子给堵了。
这一段赛道光顾着过水就行了,不担心头盔会阻碍视线的问题,贺情的护目镜也不顶用了,他把护目镜取下来,正准备全神贯注地下水,还没找好坎儿下去,头上一重,视线被遮挡了些,头上就被戴上了个圆圆的头盔。
想都不用想,脑门儿上巨大一个红牛的logo,整个头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露了双桃花眼,滴溜乱转。
他有些不舒服,把车停在坎边,伸手去取:“太特么遮眼睛……”
应与将伸手给他摁住了,说:“这段儿你只看前面就成了。”
贺情转了转这个沉沉的东西,只觉得脖子重,转过脸才看得清楚应与将,他张口又问:“那你呢?”
应与将费劲吧啦地把贺情的头又扳正了,从身侧取了自己的给戴上,声儿有些严厉:“管好你自己就成。”
喉头一梗,贺情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也懒得废话了,把方向盘稳住,缓慢踩着油门,挂了低速挡位,平稳驶入了水中,不然发动机进水,那问题就大了。
水底有泥沙,行驶都非常艰难,贺情卯足了劲,一气通过打头阵的那一段水路,他察觉到车轮有些打滑空转,连忙道:“有点儿滑!”
应与将朝窗外看了一下,水漫得不多,前面还有车辆在正常通行,说:“看远顾近,方向修正了,别转。”
有了应与将在旁边指点,贺情觉得这段路通畅多了,全神贯注地把这水淌过了,抵达对岸时,发现都有几辆车比他们快些,不免有些着急:“能不检查么?”
应与将伸手弹了一下贺情的头盔,弹得他“嗷”了一声,开车门下车,拆除了防水包扎物,检查了一番发动机点火系统是否沾了水,用工具箱里的干布将可能会受潮的电器部件擦了个干净。
这边儿贺情也没闲着,检查了齿轮箱、水箱散热器片,等应与将检查完毕后,又回车上把发动机打燃,烘干了发动机上面的水和潮气。
全部做完之后,贺情还有点儿小骄傲,头盔下只看得见他眯着双眼,笑道:“这一趟我也学了不少维修的门路啊!”
应与将也戴着头盔,眼里跳动着看不清的情绪,伸手又敲了一下贺情的头盔,回了句:“费劲儿。”
连着被敲了两次,贺情不甘示弱地去敲了回来,敲一下喊一句:“应总在家吗!”
应与将也不躲,让他敲着傻乐,一遍遍回着“嗯”“在”。
接下来的赛段就变成了比赛的重头戏,刷过检录处的时间卡,来到了叫做sss超级的特殊路段,这儿上路采取双车竞发模式,也就是下山的一段盘山公路,路线与昨日稍有不同,但因为是下坡路段,并且曲折,也是最后的冲刺阶段之一,是最吸引人去围观的一个赛段。
在赛段上一鼓作气,贺小少爷可谓是拿出毕生所学,发了猛地一脚油门打着左转向灯超越了前面的不少车辆,在他以为稳拿冠军的时候,来到了最后的sss超级特殊路段。
贺情打着盘子,刚驶入赛道口,贺情就看到了与自己比试的那一辆车,是另一个小品牌今年新推的suv,心里一乐,这最后饮料赛跑变成了两大小众品牌之间的争夺了?
他看着旁边那辆车里的人,盯不出是谁,眼瞧着面生,伸着脖子去看,被应与将一把摁回位置上,说话的声音都冷了几分:“别去看人。”
贺情这下听话了,看离倒数开始的时间还有一分钟,便说:“答应我个事儿呗?”
应与将心里一跳突,“嗯”了一声,又听贺情说:“这场要是赢了……”
“你陪我去汽车影院,行么?”
应与将一愣,在心中叹一口气,淡淡回道:“好。”
不过他还没听说成都哪儿有汽车影院的,倒是听说二环内有一家规模不大的,还在修建中。
贺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笑着说:“我投资了一处,还没修好,也不知道要修多久……反正,等修好了,不管那会儿你跟我关系还好不好,你都陪我去。”
好。
应与将没吭声,心里已经应了下来。但他没法儿跟贺情说。
贺情见他没说话,气得想翻白眼,不过眼下比赛更加重要,把头盔的带子拴紧了一点儿,恶狠狠地:“等下让你见识见识,本金港小霸王,怎么拿下这赛点的!”
“不是不能漂移,”
应与将突然说,“等下我教你。”
贺情眼一眯,心情好了那么一丁点儿,朗声回应道:“一言为定!”
耳边裁判一声令下,轰鸣声震天响,贺情心想这改装过的车就是不一样,声浪都能跟跑车比肩了,就是改得有点儿像拖拉机的声音,还将就能听。
这么想着,伴随着耳畔风声四起,座下阿尔法罗密欧这款车的原始赛车之魂彻底被点燃,贺情的兴奋度也达到了顶峰,速度在冲刺阶段不断提高,仪表盘转动得厉害,一次次向右倾斜,声浪快震破耳膜一般,连带着两侧树木花草,都通通化作了一道绿色的闪电,自身侧疾驰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