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那边,估计要不了多久,应家也快收到风声了,但绝对不是现在。
贺情还是比较了解他爸,他爸觉得丢人,不可能把这事儿摆明了摊开说,只得按照他们那辈人自己的手段去折腾,这些就不是他和应与将两个小辈能插手的了。
就在他每天都丧得不行的时候,之前投的汽车影院,竣工了。
贺情跟应与将约了时间买了票,想着等下五点要往神仙树新园大道那边走,哪儿还管得着还有没有人跟着自己,开着那小车,正准备停在自己家附近的马路边上,回家等应与将过来接。
这辆银白色的小车缓缓驶入家附近的一处交叉路口,大约下午三四点,这儿靠近三环,车辆不多,又正好是监控盲区,贺情对着路况看了好久,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一打盘子,准备实线掉头。
他这脚下一油门儿还没踩到底,刚换了二档准备驶入慢车道靠在路边,就看到前边儿来了一辆庞然大物的乔治巴顿。
那四个顶灯闪瞎人眼,前面的进气口栅栏霸气无比,往自己的银白小车面前横着一停,活像深海龙宫里虾兵蟹将遇上了龙王三太子似的,怕是长了九十九个钳子也不够比划。
贺情脑子里“嗡”的一声,我靠,这他妈不是应与将吗!
他还没看清车牌号呢,就看到车门开了,应与将穿着双绑带军靴下来,裤腿扎到靴口上一点儿,套了件薄的长款黑外套,头发剪了些,凶神恶煞地,嘴上叼的烟刚刚掐灭,走过来敲他的车窗。
“贺情,下车。”
哐哐哐,三下。
贺情简直他妈的不敢动了,这堪比行刑现场。
应与将见他坐着没反应,伸手要拉他车门,贺情猛地一摁,把车门都锁了。
操。
在车外面被晾着的男人无语了,严肃的表情放缓了点儿,弯了点身子,隔着车窗,语气带着些哄劝:“宝贝,下来。”
本来应与将提前半把个小时到了贺情家附近,是不知道贺情开了这么个小车的。
关键是他在注意到这辆车实线违规调头的时候,瞅到了驾驶位上那个人的侧脸,心头突突一跳,再看那甩盘子的动作,车的风骚走位,基本就断定了这车是贺情在开。
银白色的十几万块的小车,加贝门口的出租车,兰洲的上下班接送,快大半个月没打着照面儿的迈凯伦、兰博基尼,乃至日常代步的玛莎拉蒂,奥迪都不在了,一瞬间应与将脑子里就得出了个结论。
贺情的车都没了。
果真今儿逮着贺情,给人逼停了在路边,堵在驾驶位上,看他眨巴着眼的无辜样,还真没方式把人就地正法了。
这大半个月,贺情躲着不见他,还绝对瞒了他什么事。
贺情一听那句“宝贝”,耳根子就软了,特没出息地把车窗放下来了。
应与将就那么趴在车窗上,带着烟草味的手指去拧贺情的脸蛋儿,咬牙切齿:“你车呢?”
贺情脖子一缩,突然觉得特没面子,鼓起勇气去直视应与将的眼神,一双桃花眼里全写满了个倔字儿:“在,在家啊,我他妈真的过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想到基层体验一下激流勇进……”
真的没心情听贺情在这儿贫,应与将作势要伸手进去开车门的锁,冷声道:“给你五秒钟时间交代前因后果,不然我把你从这儿抱出去,就在大街上,你自己选。”
贺情还真睁大眼想了会儿,最后认真地说:“你抱我吧?”
应与将:“……”
最后,贺情当然还是两只脚着地自己出来的,只是去前边儿上乔治巴顿的时候,是应与将推着腰上去的,并且跟应与将约法五章:给半个小时,在车上想好怎么说,想好了再说,不准逼着说,不准细问,不准插嘴。
不准细问,当然是因为贺情觉得应与将这种人洞察力太强,自己哪句话没对就得被逮着话头,到时候自己编的就要露馅儿了。
说完不准插嘴的时候,应与将还特认真地点点头,嗯,不插嘴。
贺情脸色爆红,差点儿一车钥匙插应与将耳朵里,都什么时候了还特么耍流氓啊!
到了神仙树那家国际汽车影院,应与将把车停在了影院门口。
他手里转着车钥匙,自己扣着一小个银环圈儿,贺情手指勾着另一头,隔着车钥匙就这么牵着,把贺情牵进了场地。
这会儿贺情也管不着有没有人看见了,乖乖跟着,一身运动装,特像学生,但顾盼间还是那副傲气样子,还有一两个把车窗摁下来看他的,通通都被应与将冷着脸盯了回去。
应与将把那辆奔驰大g停了个好位置,看得贺情心底直骂,这人是不知道这地儿是自己开的吧,还提前开车过来占位,又开了个车来接他,费不费劲儿啊。
两人刚上车坐好,七点整点,天已经黑完了,电影开始,因为时间问题只买到一部美国的爱情片,讲青梅竹马的,论浪漫与天真,这才开始的一个镜头,看得贺情犯困。
哪有汽车影院放这种片儿的啊,买票来睡觉的?
回头得跟管理层说说,这都办的什么事儿。
应与将今儿个太凶了,一直板着脸不说,这看个电影也时不时侧过脸来瞅他几眼,整张脸都写着四个字:老实交代。
刚撒了个谎,半句话都还没说完,应与将就皱着眉,掐他下巴颏儿,叫他想清楚了再说话。
贺情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要让他亲口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