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却误以为她是嫌他太高,索性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站在自己脚背上。
这姿势让两人的身体之间更加没有距离,不断攀升的体温,扑通扑通交相错落的心跳声……
“——咔哒。”
门锁被转动的轻响,让梅衫衫瞬间彻底回过神来。
!!!!!
她急得使劲碾他的脚,终于让他吃痛地松开了手。她赶紧趁机挣脱,腾腾往后猛退了好几步,捂着红肿的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咦?”外面的人试图推门,可被卫修挡着,推不开,疑惑地喊,“……衫衫?”
是邓嫂。
梅衫衫拼命摆手,示意卫修让开,他却不动,低沉着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啊,还是找盆沙子,把头埋进去算了……
门外,邓嫂又使劲推了推门。
梅衫衫低声解释,“那个,我心脏不好,因此也有比较严重的低血压症状,刚睡醒的时候,会有一小段时间脑袋很迷茫,没有判断力。我很抱歉……”
怎么会对一个比自己小的小鲜肉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小鲜肉再鲜嫩,也不能真的下嘴去啃啊!
你有这么饥渴吗梅衫衫!!
“抱歉?”卫修的脸更沉了,“你该不会想说,你只是在梦游?没认出是谁,就扑了上来?”
“类、类似……吧?”梅衫衫不太有自信地道。
“梅小姐,”卫修抱起手臂,舔了舔自己下唇被她咬破的伤口,长指一指,“这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吗?”
“那……”梅衫衫有些不知所措,脑子一抽,“……那要叫警察吗?”
卫修:“……”把你关起来算了!
她咬着唇,双颊嫣红,澄澈眼眸中闪着盈盈水光,像是急得都快哭了。他终究不忍心,让了开来,示意她去开门。
邓嫂已经打算打电话让物业来开门了,这时门终于开了,露出雇主清丽的小脸。
“衫衫你脸怎么这么红?”邓嫂拎着环保购物袋走了进来,关切道,“别是又发热了吧?量体温了吗?……这是谁?”
终于注意到卫修,面露警惕。
待她用一种“哎哟不错哦这小伙儿长得真俊俏”的欣赏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过他,那丝警惕也消失了。
梅衫衫脱口而出:“他,他是来借酱油的!”
又赶紧补充,“他住楼上,就是才搬来的那家。”
“哦哟,刚搬家,东西还没置齐是吧?”邓嫂意外地十分理解,“这个得问我,衫衫不知道厨房的柜子往哪边开的。”
梅衫衫:……我谢谢你啊邓嫂。
邓嫂拎着袋子去了厨房,偌大的客厅里又只剩下相对而立的二人。
梅衫衫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在腰侧试了几次,才发现穿的家居服没有口袋。
……天啊,她刚从床上起来,会不会头发乱得像鸡窝?是不是很丑?
完了完了,形象彻底崩了!!
她睡裙有些皱,瀑布般的长发散乱着垂在肩头,手足无措的,完全没了之前的淡然脱俗,却是一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可爱。
卫修想起当年她嚷嚷着术前禁食不人道,想吃卤猪蹄,一脸的馋相。
十年过去了,他从一个不知世事的小鬼头,终于长大成人;而她在这时,又依稀露出了少女的跳脱模样。
借酱油,亏她想得出来——借回去卤猪蹄吗?
邓嫂抱着一堆瓶瓶罐罐走了出来,边走边道,“我这儿有好几种酱油,生抽、老抽、红烧酱油、卤水酱油……小伙子你看看,你需要哪种?”
“哪种卤猪蹄合适?”卫修问。
“那得生抽老抽混着放,才能色香味美。小伙子你会做的哦?”
“看看食谱就行了,能有多难?”
“那你就错了!这刀工火候,酱料添加的时机,样样都有讲究的,你可不要小看做菜的来……”
梅衫衫:那什么,你们讨论做菜,我再回去睡一会儿?
……
最终,卫修拎着两瓶酱油,带着邓嫂殷殷教导的卤猪蹄秘法走了。临走时,深深地看了梅衫衫一眼。
梅衫衫躲在邓嫂身后,被那一眼看得心惊肉跳。
……这是几个意思?
总不能要她负责吧?她现在名义上可还是个有夫之妇,婆家还跟他家竞争激烈!
等等,难道是打算拿这个当把柄,威胁她给他提供余氏的情报?
梅衫衫心中起了警惕,又没来由地有点难过。
这难过来得莫名其妙,说不清又道不明,她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
罢了,她很快就会丢掉“余太太”的头衔,届时就没有价值,谁也利用不到、威胁不到她了。她还是该考虑不再是余太太后,如何维系这个充满着艺术品藏家和潜在藏家的上层关系网比较重要。
***
夜幕悄悄降临,城市里的五色霓虹光亮耀眼,将天空的星子衬得黯淡无光。
望梅轩门外,墙边灌木丛中虫鸣声声,飘散出栀子花甜丝丝的清香。宾客们的豪车停靠,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男女络绎进入。
梅衫衫穿着一身象牙白的长裙,披散着蓬松微卷的长发,发箍上以宝石拼成的花朵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白皙精致的脸庞柔和恬淡,仿若《仲夏夜之梦》中森林里的精灵。
她同宾客们一一打过招呼,向他们大致介绍了今天展览的艺术家们,便由他们自行看画。
“梅姐姐,好久不见!”
一道清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