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跟之前一样,不会弄这东西。”沈括忽然低沉着道了一声。
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辜七微讶,这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沈括。
而沈括对着她这样疑惑不解的目光,眼眸中也生出了疑惑。
辜七顿时便回过了神来,收回视线的时候不禁讪笑了一声,他说什么话自己又稀奇什么,现在怎么样都不理他才算是好的。她想明白了这一重,便打算了再不理会,只当他不在。
过了一阵,外头又有人进来,是那个一直服侍辜七的那个丫鬟,此时手中正捧木托旁进来。
沈括亲自从那上头将一碗热腾腾的药和一碟的蜜糕端下来,“这是刚熬好的药。”
辜七听见“药”这一字就是习惯性的皱眉,可这会鼻端闻见的却不是那股子呛人的味道,反而是宜人的淡淡清香。她有些意外,便斜着眼往那扫了一眼。那药正叫沈括端在手中,汤匙微微搅动,的确是淡淡的药香,十分好闻。
“这药没有你不喜欢的气味,又有你最爱的蜜糕为佐,你总不能再耍赖了。”沈括同她说这话的时候,和声悦气。
掌握着朝廷千军万马向来冷酷无情的沈大都督,竟还会有这样体贴的时候。
辜七被他这番举动震得不清,她看了看面前不远处的这人,又垂下眼帘看了一眼他所说的那两样东西。一时间,仿佛是她心中的喜好全都被人偷看光了。这的确是准备得合乎她的心意,可……可他怎么会知道的?
辜七不记得自己将这两样告诉过他,思来想去,在她看来唯一能说得通的便是他曾经在自己身边安排过眼线。再仔细想一想,也好像是说不通的……
而沈括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微微眯起了双眼,他心中已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不过他也没在此时深究,只依将药碗递去给辜七,“喝了,是调养你身子的。”
辜七不伸手去接,也实在是她两只手此时都有东西拿着,更丝毫没有搁下其中一件的念头,所以自然也就腾不出手了。垂眸盯着那药碗看了片刻,她缓缓出声:“想来是两季交替才有些不适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
“既是不想喝,那明日就不必继续了。”沈括低声,可到底这其中的语气却还是再坚决不过的。
辜七不由觉得有些可笑,他这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今日的这碗药是必须要自己喝下的了。她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手中抓着的东西,挑眉问:“若是我不肯呢?”
沈括沉声:“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他眼眸一低,看向辜七手中正死死握着的那一把剪刀,“你知道的,这东西在我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用。”
辜七到这时候怎么会有闲情逸致的剪窗花,打发时辰不过是借口。她这么迂迂回回想要的不过是一把利刃防身,匕首之类的她拿不到,可拿到剪刀之类的却不是什么难事。诚然,这东西在沈大都督的面前算不得什么,她就算是拿着剪刀也奈何不了他,可却能用这个来自裁。
辜七双手握着剪刀将尖端朝向了自己的脖颈,她的动过十分之快,就好像之前就已经反反复复的演练过很多次了。
“我不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有什么用处,不过……既然沈都督这么煞费苦心的将我弄了过来,怕也是不希望我就这么死了的,对吗?”辜七眸光平静的看着沈括,这一刻是她最清醒最理智的时候。
沈括端着那碗药的手爆起了青筋,此时已经像是濒于暴怒的极点。僵持了会,他却又好像是怒极反笑了,这笑意非但不去叫让你觉得舒适,反而透着更透彻的冷酷。
“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他纵横沙场,本就极赋武功之人,此时身影一闪已经到了辜七身后,轻而易举就夺下了她手中的那物。
辜七还来不及反应,双手被人用什么给反捆在了后面。紧接着,她的下颚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握住了,几乎是不容是不由她分说的强硬打开了她的嘴。
而沈括的另一只手正端着那碗药,缓缓送到辜七的唇边。他深邃的眼眸中全是浓烈的爱恨,像是一道道极细的丝线,可却纵横交错的布满了他的整个心,深深嵌入到了他的血肉当中。
他终于都知道了前世的事情,可是她却有了身孕。她竟然有了身孕,有了旁人的……孩子!
沈括压低了声音,“喝了这碗药。”越往后面,他的语气就越是温柔,“喝了这碗药,我们从新开始。”
那药就已经在辜七的唇边了,只要沈括稍稍再将碗倾斜两分,那药汁就会被灌入到她的口中。辜七忍不住颤栗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角直往下掉。
疯了!这人真是疯了!
辜七剧烈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挣扎,可她的这点努力在沈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挟制住她。中午才刚恶心想吐那会,辜七其实也没往深处想,直至刚才沈括特地为了这碗汤药而来,她才敢确定。
他怎么可以……!
“这不过个错误。”沈括缓缓抬高手,他居高而下的看着辜七,将她脸上的每一分神情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绝望、她的恐惧、她的憎恨……唯独没有当日她看自己时候的欢喜和热忱。沈括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汤药从碗沿晃入了辜七的口中。他几乎是立即就将自己手中握着的那药碗从辜七唇畔移开,“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辜七从他手中挣脱,整个人都滑向了地面,她跪坐在地上,俯低着头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