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七脚步微定,侧过头问:“她说为什么了么?”
挽玉方才叫那咏意气得要命,明明是一样当丫鬟的,她却好似摆了半个主子的谱儿,指指点点,态度嚣张。要不是康妈妈拦着,当时只怕她都要啐回去了。
只是挽玉不知,这丫鬟甚至不拿辜七当王妃尊敬,又如何会客气对她们。
康妈妈也正候着辜七回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咱们依照她说的那规矩便成了。往后入主屋伺候前一律先沐浴了换过净衣再去。”苛刻是苛刻了些,可既然是有规矩的,那大不了就是依照着去办。康妈妈自有她的顾虑,王妃才入王府不必头一日就……
“挽玉,王府里主事的管家呢?”辜七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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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 挽玉反而迟愣了一下, “小姐, 奴婢打听出那叫咏意……咏意的丫鬟并不是一般丫鬟……”
“丫鬟还能不一般,怎么个不一般?”辜七坐下,换上一脸困惑的问。
“奴婢听说, 那丫鬟早前有个哥哥是在王爷身边当侍卫的, 后来为救王爷而死的, 临断气前求王爷照看这么个妹子。因此, 平日里她在王府就以为自己是独一份的大,王爷……也会迟早将她收入房。”
原来还有这么一事在里头,辜七心中暗道。转念想到今日早上放喜帕时,那丫鬟异乎寻常的神态倒是有些说得通了……不过, 再仔细,她又觉得光用这理由来解释,还是太过牵强。
辜七到底是陛下赐婚的韶王妃, 那丫鬟再怎么自以为是, 又如何能轻狂到这般地步?这里头, 肯定还有旁的缘故再里头。
王府大管事徐仁川早就是侯着的,此刻赶紧进了碧霄堂里头朝这位新王妃磕头。
辜七坐在桌前喝茶,用茶盖撇了撇茶沫,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起来说话吧。”
徐仁川垂首立在那,因着今年已有五十余岁, 背稍稍躬着, 越发让人觉得恭顺。“王妃, 京城王府里仆役、婆子、丫鬟、小厮一应五十八人,都在外头等着给王妃磕头。”
辜七点了头,面容平静如常的接受了众人跪拜,又叫白霜将康妈妈准备好的红包一一分发下去,转头问:“余下人都先下去吧,只留殿下身边伺候那几个,我还另外有事说。”
徐仁川得令果然领了其余人下去,只留了在韶王身边伺候的十五名丫鬟下来。那为首的便是咏意,连兰涧也只站在她后头半步。
“你们都是伺候殿下的,殿下的习惯应当比谁都清楚。往后,碧霄堂的规矩自当要同雾隐榭的一般,好叫殿下往来舒适。”辜七一面说,一面朝着一面朝着下头那群丫鬟看。
要说这些人,单看容貌姿态皆是上佳,就是辜七身边的挽玉、白雪之流也未必比得上这些。辜七一番话下来,倒是都还算恭敬,唯独当先的咏意嘴角漏不屑。
辜七反而一笑,面上仍旧不动怒色,继续道:“只是我这身边丫鬟要学足了规矩,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好的。我的意思……是这段日子便不许她们进内屋伺候了。”
此话一出,非但她这边的康妈妈、挽玉和白霜面露惊讶,连着那咏意、兰涧那一应的丫鬟都面露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