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是别去沟通了吧,不就是军礼服吗,麻烦是麻烦了点儿,但穿一回也没问题。上面让我们穿什么,我们就穿什么,省得别人说猎鹰的兵挑剔、娇气。”
邵飞说这话时一脸正气,还站得笔直,把萧牧庭乐得不行,但面上还得装一装,于是道:“想得很周全啊。”
邵飞眉梢止不住一扬,勾起的唇角却往下压了压,似乎这样可以显得老成可靠:“应该的!那队长,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萧牧庭点头说“好”,待邵飞跑远了,才学起那句老气横秋的“应该的”,笑着摇了摇头。
队里要做报告的不止邵飞一人,但想穿军礼服的只有邵飞。几名年长的队员一语道破萧牧庭没说的话,邵飞更郁闷了:“上台作报告真不用穿军礼服啊?”
“真不用!又不是升国旗迎贵宾,穿什么军礼服啊!而且想穿也没时间给你赶一套啊。”艾心说:“咱们又不是仪仗兵,哪来的军礼服?”
邵飞一想也对,但又不甘心:“借一套不行吗?”
战区机关的警卫部队平常也担负礼仪任务,不可能没有军礼服。
“那你得请萧队帮忙了。”陈雪峰说:“不过你干嘛非要穿军礼服?年初萧队刚来那会儿,你不是说军礼服穿身上娘炮吗?”
“我没说!”邵飞不认,梗着脖子狡辩:“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嗤,你丫更过分的话都说过,现在一个‘娘炮’就不认了?”艾心道:“怕什么,我们又不去跟萧队打报告。不过说真的,你为啥想穿军礼服?”
因为队长穿过啊!
邵飞在心里咆哮一声,嘴里却不耐烦道:“随口一说而已,不穿就不穿,我也不是非穿不可。迷彩就迷彩吧,明天谁先上台?”
话是这么说,但“想穿军礼服”的心思冒出来了,就不大容易消下去。陈雪峰说借军礼服的事儿可以拜托萧牧庭,可邵飞一想,自己不久前才跟萧牧庭说让穿什么穿什么,这下知道机关不让穿军礼服了,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再说“您帮我借一套军礼服吧”显得脸皮厚,而且还很假,之前“我不想穿”的谎话立马穿帮。
邵飞觉得这事儿不能想了,得就此打住,不然慌都圆不回来。到时候萧牧庭若问“你为什么想穿军礼服”,他没自信像唬艾心陈雪峰一样唬过去。如果一不留神蹦出一句“我想和您穿一样的衣服”,那后面铁定刹不住车,连同“我喜欢您”也会脱口而出。
这不行,邵飞想,在没感觉到萧牧庭对他也有点意思之前,白是不能乱表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第一条就是做事要留后路。
机关招待所条件不错,队员们两人一间,萧牧庭单独一间。不过队员是基数,要么单出一位,要么凑合凑合。
习惯了挤一屋睡觉,没人愿意去住单出来的一间,邵飞指了指艾心和陈雪峰:“咱们仨一窝,艾心个头大,我和雪峰挤一张床。”
标间的单人床都挺大,睡两人完全没问题。
房间的事解决了,在食堂吃过饭后,邵飞心里痒,趁时间还早,拔腿就往萧牧庭的房间跑。
队员们被安排在二楼,萧牧庭在三楼,邵飞以为三楼的房间只有一张床,是那种豪华大床房,进去一看,才发现其实也是标间。
萧牧庭正在打电话,听起来对面似乎是宁珏。邵飞趴在窗台上,若无其事地偷听。10分钟后萧牧庭挂了电话,从桌上拿起一袋巴掌大的饼干扔给邵飞:“明天要上台,紧张吗?”
邵飞在新兵连就是训练标兵,当着很多人的面作报告不是头一回,紧张倒说不上,但有萧牧庭看着,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一忐忑,话就多。
“不紧张,不就是上去说几句吗,我撑得住。”邵飞语速略快,继续道:“而且我听艾心他们说了,不用穿军礼服,连常服都不用。穿迷彩毫无压力啊,就跟平时作训差不多。”
说完骂自己——我操怎么又扯到军礼服上去了!
萧牧庭见他快把饼干捏碎,笑道:“这样吧,这次时间比较紧,不一定能借到合适的军礼服。过阵子咱们回营了,你如果还想穿,就试试我的。”
邵飞手里“咔嚓”一声,饼干彻底碎了,“您的?”
萧牧庭说完亦觉得有点不妥,之前本就有了一些考量,担心邵飞生出别的心思,刚才居然不假思索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相当不应该。
但想补救已经迟了,邵飞神采奕奕地望着他:“那说定了,回去您让我试试!我就试试,不穿出去,也不给别人说!”
萧牧庭叹了口气,“不过我们身材不同,穿出来的效果可能不太一样。”
邵飞轻轻噘嘴:“队长,您就是想说您比我高呗。”
这表情把萧牧庭逗乐了,“没事,你还小,往后还能长。”
“我哪儿小了?马上21了!”邵飞近来经常强调自己“不小了”,恨不得将那14岁的年龄差拉回来,说完又道:“对了队长,您这屋不是豪华大床房?”
“这是部队招待所,哪来的豪华大床房?”
“那您会上半夜睡左边的床,下半夜睡右边的床吗?”
萧牧庭忍俊不禁:“我没梦游症。”
“您有没梦游症我还不知道?我是您什么?我是您勤务兵啊!”邵飞在心里自觉把“勤务兵”替换为“男朋友”,又说:“我只是在想,您会不会因为新到一个地方兴奋,换着床睡。”
萧牧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