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跪下,其中一人无奈回答:“太后每逢冬季,便不思饮食。长此以往,身体虚弱。如今病情来势汹汹。若太后能平安渡过这个残冬,便可安然无恙。否则,老臣也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你们真是一群废物!”
“炎儿。”太后轻喊道。
“母后,您如今觉得如何?”司马炎慌忙上前问道。
“攸儿可来了?”
司马炎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母后,儿臣在这里。”司马攸走上前去,难过地对太后说。
“皇上,你一向政务繁忙,□□无术,这段时间就由攸儿来照顾母后。”
“儿臣依母后所言。儿臣告退。”司马炎微觉难过地说。沈暮跟着告退。
司马炎快步回到御书房,冷冷地看着桌上的奏折,不自觉地握紧右手。然后,他终究是恼怒地说:“沈儿,你说太后为何也如此偏袒司马攸!”
“阿炎,你不用费心假装了,其实是因为我的缘故,太后才会不让你陪着她。你若给我娶位王妃,从此以后与我老死不相往来,太后肯定会让你日夜陪伴她。”
司马炎松开右手,转头看他。而沈暮则神色平静地回看他,并对他说:“你心里要是有好人选,我一定娶她为王妃。”
“沈儿,朕昨夜留在你的身旁,就决定了朕不会再跟太后妥协。”司马炎静静地看着他,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摸着他的脸颊,极为肯定的回答。然后,他紧紧地抱着沈暮的腰身,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
“阿炎,对不起。”
几日后,太后仍旧只让司马攸陪着她。而对司马炎却置之不理。
御书房内,宽大的椅子上,司马炎和沈暮在一起说话。司马炎忽然眼神黯然地伸手抚摸着他的墨发。良久后,司马炎看着他的容颜,伸右手摸着他的红唇,温柔地问道:“沈儿,你说朕哪一点儿比不过司马攸。”
“阿炎,你生来就该是一个帝王。而司马攸他只不过是你的一个臣子。你何必那么在意他。”
“他是一个让人觉得能随时继承大统的臣子。”
“阿炎,你太抬举他了。他也只是文采fēng_liú罢了,论起识人治国的谋略和手段,他根本比不过你。不过,除了文采外,他确实是有比你强的地方。”
“什么?”司马炎挑了挑眉,不高兴地问道。
“司马攸的笑容,就很温暖,很容易让人亲近。阿炎你的笑容,就不能让人来亲近。”沈暮笑道。然后,他抱着司马炎的脖颈,在司马炎耳边低语道:“你的笑容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司马炎闻言笑了笑,抱紧了他。
泰始四年,正月,皇太后王氏崩。万民居丧,停三年嫁娶之事。武帝一遵古礼,白衣临朝。亦无心外政,只令人修改着《泰始律》,将内政微微整理。一年后,百姓安居乐业。
“皇上,卑职得到密报,吴主孙皓近日会出宫到民间体察民情,卑职要不要派人将他刺杀。”顾若恭敬地道。
“仍是母后周年,朕不想平添血债,便由他去吧。”
“可臣有确切把握,一定能将孙皓刺杀。若太后能看到皇上一举攻下吴国,九泉之下,必定也会分外开心。”
“朕要攻下吴国,实在是轻而易举。倒是还不急于一时。”
“可这次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机会,若能将吴国国主杀死,吴国必定朝廷混乱,军心大乱,皇上定能出兵收复吴国。”
“算了,朕不想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拿下吴国。这次就由他去吧。”
“皇上,景果太妃请皇上近日去素梦居一聚。”崔姮回禀道。
“知道为了何事吗?”
“太妃说此事是关于沐王的。”
“朕知道了,朕明日会出宫去拜见太妃。”
“沐王!沐王您可来了,皇上他可是等您很长时间了。”
等银冠白衣的沈暮推门进来时,屋里只有司马炎一个人在批阅奏折。
“阿炎,你这里怎么连一个端茶的宫女都没有?”沈暮边说边狐疑地扫视一圈宫殿。
“批阅奏折而已,要什么端茶宫女。沈儿,乍暖还寒,你的穿戴怎么这么单薄。要不要换件衣裳?”
“不用。阿炎,你明日要不要随我出宫游玩。”
“朕明日还有要紧的政务要处理,若明日出宫,总归会有些不妥。不如,我们今晚出去吧。”
“那我们现在就出宫。”
两人倒是高兴地四处走走,吃着各种小吃,品着各色美酒。许久后,两人停在一处宅舍前,沈暮看着司马炎,温和提议道: “阿炎,要不我们今晚就留宿在民间吧?”
司马炎却是凝神看着面前的匾额。
素梦居。
“阿炎,我们今晚就留宿在这里吧。”
司马炎低眉沉思,不知如何作答。
“阿炎,你放心好了。我来和这家的主人商议,一定让他同意你我借宿一晚。”沈暮一边说,一边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