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拆线第二天,陈妈妈终于办好了签证,在她的坚持下坐了整整八天的火车来到了慕尼黑,她一见陈焕之的脚就哭了,幸好理智仍在,哭完了看看她右脚上硕大一圈石膏,还能专业的点评一下,“不是说你是皮下微创做的手术吗,术后没发过炎吧?那应该留不下太大的疤,这会儿应该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吧。”
弄得陈焕之特别不好意思,“对不起妈妈,我又让你担心、又给你添这么大麻烦。”
说起这个陈妈妈就不同意了,“我家焕焕够好了,哪家女儿能像你这样啊。”
后来晚饭前从自己行李箱里掏出来一大包人参、虫草什么的,陈焕之觉得奇怪,“妈你不是最不信这些东西吗?”
陈妈妈说,“你爸买的,让我给你捎过来,我想着虽然吃了没什么大用,但你现在补补也挺好的。”
行吧,就是每回在她妈面前提起她爸,陈焕之都觉得有点小尴尬,“哦哦,知道了。”
刘鑫源制止,“等过段时间再吃这些吧,我怕田联飞行药检再抽到你。”
“我都这样了,还来抽查我?这段时间我药什么的可没少吃。”
“没事儿,你之前吃的药都是提前申请了的。上个季度报告行踪名单里有你,理论上来讲这三个月你就随时可能被抽查。”刘鑫源说,“小心点好,省得有人看你不顺眼想搞你。等12月新的报告行踪名单出来,养伤期间肯定没有你,那时候你就随便吃了。”
随便吃,这三个字真是美好得如梦似幻,成为了陈焕之整个康复生涯中为数不多的亮点。
一切新闻热点总会过去,中国体坛也随时有新的明星、新的偶像。虽然取得了更加辉煌的成绩,但陈焕之没有奥运会后四年的好成绩加持,她横空出世、爆发出超新星一般的光芒,又如同流星一样一闪而过,虽然总有消息说她的恢复情况远超预期、超乎想象,但渐渐的连这个消息关注的人也少了。
陈焕之两周后去拆石膏的时候已经只有她妈妈外加一个当地聘请的华人护工陪着了。
刘鑫源被江省召回去带队准备明年全运会了,这没什么好怨念的,人家是她教练,有训练要比赛的时候当然得跟着,现在养伤他跟着也没意义了,当然要回去备战全运会。附带一提,陈焕之这次眼看着全运会是黄了,但她奥运会上得到的个人和集体两块金牌,都可以加倍折算到全运会上,算一算已经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了,也难怪江省体育局掏钱掏得心甘情愿。
贝伦比刘鑫源还要早走两天,陈焕之又没有比赛,所谓保障小组自然也处于停滞状态,贝伦作为国家队的人,也要服从安排,跟着今年外训的队伍保障他们的医疗和后勤去了,不过他今年不跟短跑接力队去美国,而是要跟着铅球、铁饼他们去意大利。
“也不太远,等休息的时候我来看你。”贝伦临走的时候这样说。
但以意大利和德国的距离、以投掷队的训练紧张程度,这注定了只能是一句客气话。
陈焕之拆石膏的时候还有十几个记者采访,又过一个月摘脚套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记者了。《江省晚报》的记者还怕她心里不舒服,“只是不凑巧,今天是拜仁比赛日,别人都跟比赛去了。”
陈焕之气定神闲,“放心吧,钟哥,我明白的。”
她确实有这个底气,从手术后她就一直保持着一周两次轻伤修复的频率,每次复诊医生都会为她的恢复情况而惊讶,这次拆脚套,医生更是惊叹连连、眼里几乎要冒出求知的火光。因此陈焕之打算之后改成一周一次的频率了,后面会视恢复情况进行调整,但也不能太低,她不想跟苏方方一样,即使伤势痊愈了也变成了所谓“易受损体质”,而且这种状态修复功能也没用。
至于陈妈妈,陈焕之本来担心她办理了内退过来,一下子离开工作岗位会很不习惯,可陈妈妈这段时间除了照顾陈焕之以外,陈焕之复习高中内容的时候,她也在考驾照、学德语,忙得不可开交,似乎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11月中旬,陈焕之拆脚套,开始脚跟平放练习。
徐指导从100米栏选手中选拔了一人代替陈焕之,凑够了六人的接力队标准配置,又从国青队里选拔了两个年纪小的作为备选,一起开赴i学院进行今年的冬训。
苏方方自己奔赴密歇根大学,接受名师指导,改变技术提高后程速度保持能力。
1月初,陈焕之开始勾脚练习、并逐步加大阻力。
刘鑫源从省队中选拔了五人开始为全运会的女子4x100做准备,他打电话给陈焕之让她快点恢复,“没有你不行”,他说。
3月下旬,陈焕之的主治医生宣布她的肌腱已经完全长好,并称之为“不可思议的奇迹”,但这个时候除了田管中心和江省体育局,大众似乎已经将她遗忘了,只有专业的田径杂志从田管中心得到了这个消息,写了一篇简短的报道,但也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澜。
苏圆圆在赛季开始的全国室内田径大奖赛第一站中,以7秒31夺得室内60米的冠军。元绘云在200米的比赛中22秒88刷新了自己的个人最好成绩,同时拿到了柏林世锦赛的入场券。
4月中旬,陈焕之转战沃尔法特医生的康复中心,进行竞技性康复训练,同时自掏腰包聘请了一个按摩师界的大拿,每天给她进行肌肉放松按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