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清醒了。”她晃晃脑袋,差点把自己脑仁晃出去,哀叫一声趴在被子上,“不行了,得叫郭哥送我们了。”
陈妈妈叹口气,“去刷牙洗脸吧,我开车,但你必须得去。”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陈妈妈叮嘱她,“以后少喝酒,对身体不好,何况你还是运动员,喝多了肯定对运动生涯有影响的。”
陈焕之依然精神不振,把头顶在副驾驶玻璃上,无力地“嗯”了一声。
“唉,不过你酒量也不好,估计以后也不会多喝。”陈妈妈又说,“以后训练的时候注意身体,我都说过好多遍了,但我还是得说,别受伤,什么都不值得拿身体去拼,好吗?”
“好——”陈焕之懒洋洋地答应着。
“照顾好自己,但是也要多多参考教练的意见,我看刘教练为人不错,也很关心你,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有时候你脾气上来了,故意跟人对着干。现在长大了,不能再这样了,你跑步就相当于工作了,冯主任他们就是你领导,虽然业务能力强,可也不能故意去怼领导吧?是不是?”
陈焕之突然警惕起来,她慢慢地坐直身子,谨慎的问,“妈,你要去哪儿?你不看着我吗?”
“你都多大了还要人看。”陈妈妈笑,“都二十岁了。”
“我二十岁可我也才刚上大学啊。”陈焕之说,“还需要监护人呢。”
“别闹了。”陈妈妈轻松地说,“我们医院有个支援安哥拉的名额,我打算去。”
陈焕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可您都已经办了内退了!他们凭什么?!”
“当然是我自己要求去的。”陈妈妈安抚她,“我闺女奥运冠军呢,谁会为难我呀,没有的。”
我就知道,陈焕之想,我就知道。
“不能不去吗?您不担心我吗?我以后所有的比赛您都不来了吗?”
“就两年,还能赶上你伦敦奥运会呢。”陈妈妈说,“就像你跑步的时候就想破世界纪录,妈妈以前当医生呢,主要是为了糊口,但是现在我闺女挣钱了,而且挣得比我多得多了,那我就又想起来了,在年轻的时候,我是想当一个纯粹的医生的,比现在更纯粹一点的那种,再说,我也想去非洲看看。”
陈焕之低声挣扎,“那去旅游好不好?”
陈妈妈开着车百忙之中怜爱地看了她一眼,“别闹了,这么大的孩子该断奶了,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也别为我担心。”
陈焕之终于忍不住,双手掩面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