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行尸都化作泥水之后,箫声便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子兑几声的诡异狂笑。慕容黎立刻命人将子兑找出来,格杀勿论。然而子兑却如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踪影。
慕容黎见战火已熄,命人整军,就地扎营,救治伤兵。
方夜招来一名军医替慕容黎治伤,那军医取了一块软木让慕容黎咬住,以防剧痛之下咬坏了牙齿。将穿透肩膀的箭头用剪子小心的剪断,从后面将箭拔了出来,撒上金疮药,趁着药粉未被血冲散,赶紧用纱布堵住伤口。全程慕容黎吭都没吭一声,军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与方夜对视一眼,颤抖着手包扎好伤口退了下去。
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扎好了几顶营帐,慕容黎解了战袍,替执明披上,准备将执明背到营帐里。执明的致命伤虽然凭空消失了,但失了那么多血却是流不回去的,若是再淋了雨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方夜见状拦住慕容黎的动作,道:“王上,还是我来吧,你伤的不轻,万一崩了伤口怎么办?”
“无妨,我自己来。”慕容黎坚持道,径自将执明的一只手臂绕过脖子,让方夜把人挪到自己背上。
方夜劝说无果,只好从命。
然而慕容黎刚背着执明走了两步,便感到左臂失了力道,险些让人摔了下来。幸好方夜一直留意着,急忙将执明接住,慕容黎则失了平衡,摔在了地上。
慕容黎摸了摸左臂的伤处,包扎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透,对方夜道:“算了,你来背吧……”
方夜面露不忍,咬了咬牙背起执明向最近的营帐走去。
方夜返回的时候,慕容黎依然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瑶光军中一阵骚动,两个士兵不知为什么大打出手,旁边的士兵赶紧上前将两人拉开。却不知这两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一脸愤怒,拼命挣扎。其中一人本就在战中受了伤,在打斗中撕裂了伤口鲜血淋漓,还不管不顾的想要扑上去,不一会便因失血过多力竭倒地。拉架的人都惊呆了,另一人趁身边的人不备,冲上前去,一脚踩断了那人的脖子。
一黑袍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出手如电,一掌拍向那人的后颈,那人应声而倒。只见那人后颈上扎着一枚银针,尾端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红色石头。黑袍人将人撂倒后并未停留,走到慕容黎身边行了一礼。
“封迿?”
来人正是自开战后就隐藏在后方的封迿,因他武力不济,术法又比不过子兑,便未参战。
“国主还请借一步说话。”封迿低声道。
慕容黎随他到了一个空帐。
“国主可还记得曾答应过助我超度先祖的亡灵?”
“自然是记得的。”慕容黎点点头道:“方才的事与那些亡灵有关,是吗?”
“是,当时国主以星铭刺伤执明国主时,星铭便有异动,子兑借着星铭反击之力一举摧毁了所有的行尸,并让那些亡灵沾上人身……”封迿顿了顿,接着道:“那些亡灵被封印数百年,怨气冲天,若是任其游荡,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那二人是被怨灵附身所以才发狂?”
“倒不是民间常说的鬼附身,这些怨灵会被心中存有恶念的人吸引,寄宿其身,并让那一点恶念无限的扩大,以致迷失心智。方才那二人可能平日里便有过节,但应当不至于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慕容黎想起昏迷中曾见过的那些“人”,心中有些发凉,问道:“你可有什么对策?”
“我方才用法器暂时将那怨灵压制住了,但终究治标不治本,要做法超度才能除了后顾之忧,然事先需做些准备,还请国主配合。”
“你要本王如何配合?”
“国主需将手中的那些法器交给我,若是能取得所有的法器成功的机会会大一些。”
“可以。”慕容黎一开始收集这些剑也不过是为了在各国间周旋时多些筹码,现在战事已停,行尸也都毁了去,这些剑拿在手里其实也无甚用处。
“包括星铭。”封迿补充道。
“这……需得执明国主醒来问过他。还有呢?”
“还需招来我的门徒,准备些法器祭品之类的物件,这些无需国主费心,我自会处理。”
封迿退下后,慕容黎命萧然亲自带人回瑶光取剑。
营帐外,高将军命副将整军撤退后,自己随仲堃仪到了瑶光军营。瑶光军已经征战多日精疲力竭,慕容黎见主谋已交兵卸甲束手就擒,便未命人追击。
仲堃仪整个人都有些神思恍惚,对架在颈间的长刀视若无物。见慕容黎从营帐里出来,双目终于有了点神采,刚想起身,便被看管的人用剑柄砸了一记,瘫倒在地。
“慕容黎!慕容……国主,那是吾王孟章,是不是?”仲堃仪满怀期待的看着慕容黎,他曾想过自己也许会败,但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以阶下囚的姿势如此仰望他的仇敌。此时他的手里握着那枚青龙佩,那确是孟章之物,但那人带着幂篱,他离得远,实在看不见身形样貌,他急需一个人给他确切的答案,而这个人只能是慕容黎。
“是,孟章还活着。”慕容黎并未卖什么关子,直接告诉了他。
“吾王……他是如何起死回生的?”仲堃仪想了想,重新问道:“他是如何瞒过三大世家诈死出宫的?”
“他早发现自己的药有问题,每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