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杳笑容乖巧单纯。“师尊。”
辰前以眼神询问。“?”
穆杳继续笑,傻傻的痴痴的:“没什么。”
然后继续叫:“师尊。”
辰前继续问:“?”
“没什么,就叫叫你呐。”还带上尾音了。
他还扒在辰前身上,只稍微抬起了一点上半身。穆杳眼神似乎映着远处的灯火,汇聚成星光凝着辰前一人。
专注而深情。
“小心手。”辰前不放心的叮咛,这人之前的动作也太随意了,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伤口。
“好。”
辰前很快又睡去了,这莱无就是有这样的效果,让他没有力气和精力。男人安安静静躺在床的里侧,穆杳侧撑着头看着他,笑着,眼神温软。
穆杳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了,辰前已经睡去有一个多时辰。
这里是穆廊,弟子方才已然给师尊介绍过,辰前虽然觉得这样不合适,但没精力要穆杳带他去藕坊了。穆廊的风格大气而雍容,丝毫不知收敛,这才是穆杳这个人原本的模样。
不过师尊体会不到其中关窍,也不会认为这风格有什么不合适。这些不影响大局但确实反映人心的细节他都不会关注。
从床顶垂下的纱帐影影绰绰隔开空间,窗外月在西斜,知了也沉寂了下去。
穆杳伸出完好的左手轻抚辰前侧脸,右手白色绑带上有血迹浸出,但他没有理会。
“真好。”他喟叹出声。
辰前连睫毛都没有颤颤以回应他,师尊睡得很沉。
穆杳出门的了无声息,夜正浓,周围略显寂静。他立在院中,不远处,牡丹花葳蕤生光不惧夜色。
“张止轻。”他语气散漫。
一道黑影快速闪现,单膝跪在穆杳身前。他背脊绷的笔直,头低垂着,从穆杳的视角可以看到他后颈处从脊背延伸出的鞭痕。
淤紫埋在深处,表皮没有丝毫破损。裘老的鞭打手法不可谓不狠辣。
“主上。”
穆杳看都没有看他,他直视着远处的牡丹:“刃的人都留在这里,你跟我出去。”
“是。”
他得好好问问这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他的阿前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说没有问题,穆杳是不信的。
不论是什么问题,影响是好是坏,都还是先弄清楚来龙去脉比较好。相信刃的成员会给出令他满意的答案。
之前王景垣做的妖错没算在他们头上,穆杳觉得已经算是宽恕。现在的话,还是去外面交谈比较好,在院子里说不得会打扰到他的阿前。
他可万万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至于王景垣,有他好受的。
日上三竿时,辰前才醒来。
现在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并不好,尤其还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两次中招。他还没懊恼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记起,此刻的他不是在藕坊。
穿过层层阻拦的阳光并不刺眼,但从那光还能分辨出此时的天色。不早了。
似乎有人到来,纱帐被掀开了点。一片隐形遮挡住了部分光亮。
辰前不自觉闭了闭眼,然后眯着眼移动眼眸看向来人的方向。他猜是穆杳。不过不是,是卷容。
姑娘委屈又担忧,小心而难受。“都是我们的错,让先生受苦了。”
辰前想说,其实还好。不过没这份气力。
“我去叫主上,他就在外面。”估计是从敛容处知道,辰前已经点破她们身份,小姑娘也没避讳他,直接称呼穆杳为主上。
辰前想阻止,他不想打扰了穆杳处理事情,但根本来不及。卷容早就风似的跑开了,估计就算他出声阻止,姑娘也会继续脚步待主上到了再说自己方才没听到的。
阿杳对辰前的紧张汇成行色匆忙,师尊又落入那略熟悉的怀抱里时,是懵的。
怎么就又抱上了?他还真是比弟子矮了不少,瘦弱了不少吗?怎么阿杳看起来抱得很轻松?
幸而这次穆杳没有太过分,一瞬就放开了。他放好众多靠垫靠枕,再将阿前搀扶起来靠上去。又将圈绕着床的纱帐撩开收在床头露出一个口子,而后门被敲响。
“进。”穆杳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