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表情沉闷地看着邵彦东,骆迁微微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出什么。
会意的邵彦东向他点了点头,草草打发了顾宇锋便进了骆迁房间。
门扉关上时,邵彦东注意到对方整个屋子里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不大的光芒,一些零碎的文件散落在上面,让他下意识便侧开了眼。
“我——方便么?”表示骆迁桌上的文件可能是需要保密的线索,邵彦东体贴道,“不方便的话就去我屋说。”
“没事,就这里就行。”
不知道骆迁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邵彦东表示只要不玩之前的“分手”过山车,他都能勉强接受。
“明天——你能借我你的车子用一下么?”
骆迁话音落下时,邵彦东还在等下文。
但沉默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再往下说下去的意图,他忍不住道:“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嗯。”骆迁点头,“顾宇锋的车子最近送去修理了,跑路什么的可能不太方便。我知道你上班要用,所以只借明天一天,事情办完了我就——”
“我明天全程送你。”实在不习惯骆迁突然用“借”这种字眼,邵彦东毫不犹豫地打断对方。
微微一愣的骆迁表示不解:“呃——你明天不是要上班?”
“我们的项目已经是尾声,没什么需要大改的地方,空出一天找个人替我就好。”
“我、只是借你车子而已,你真不需要那么麻烦就——”
“让我送你,好么。”
这话说的有些突兀,邵彦东话音落下,心里莫名冒出一股子酸意。
他知道骆迁正在不知不觉中重建对方自己周身那层厚厚的硬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略短小:)
☆、死水06
对于邵彦东的话,骆迁本还想再推辞,但捕捉到对方眸中的真挚和坚持,他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顶着对方的视线,抿唇点了点头,便侧过脸去。
邵彦东眯眼注视了骆迁一阵子,缓步走到对方身边。
然而刚要开口向骆迁说什么,对方却已经抢了先机:“不早了,你——去睡吧?”
张开的唇又不和谐地缓缓闭上,邵彦东看着骆迁始终避着他眼神的脸,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表达心情。
他知道骆迁做决定一向不基于脑热,如果对方决定分手便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同时他也了解骆迁的性情,对方做事的原则是以不麻烦别人为基准,想方设法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为零。
邵彦东总有种错觉自己是抓着一个溺水的孩子一点点往上拖,只不过和挣扎着求生的常人不同,对方身上有某种让邵彦东担忧的自我毁灭式性质——
如果他不去拉一把,那小子就会不痛不痒,怎么也不会呼救,就那么放任自己消失在茫茫海域。
冲骆迁点了点头,也没再强行跟对方谈话,邵彦东知道晚上发生的事情他需要给对方时间缓冲。
强行粘合一段从内部破碎的感情这种事情不是邵彦东理智上做得出来的,只有一段他明确知道基础完好无损只是外界因素强行拉扯而支离破碎的感情他才会费力去拯救。
说到底,对于骆迁,他还是不能袖手旁观。
当晚的邵彦东睡得十分不踏实。
这是他和骆迁交往以来第一次有种如此强烈的恐惧感——
恐惧失去那个温柔的,喜欢默默承担一切的小子。
次日清晨两人吃早饭时也是有些尴尬的沉默,直到骆迁跟着邵彦东上车,两人除了先前在洗手间碰面时那个干涩的“早”以外,都还没进行正常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