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在太多了,姜思悦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避免不了撞到其他人,他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捡他的帽子,抬头把帽子戴上去的时候他和被他撞到的那个人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是震惊。
“悦悦?”这已经是姜思悦第几次吃饭时走神了,盛景行拿着筷子把菜举在他嘴边,很久都不见他有点反应,只好喊他一声。
姜思悦这才回过神,看了眼一脸担忧的盛景行,避开了他喂过来的那块胡萝卜。
盛景行觉得他这两天有点反常,时不时走神,还变得比以前沉默了。
他以为是姜老爷子时好时坏的病情影响了姜思悦,毕竟那天医生说姜老爷子这样的情况很危险。
姜思悦把他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放下筷子说道:“我困了,想睡觉。”
盛景行便也放下筷子,收拾两人的碗筷,跟他说:“你先上楼洗个澡,我把碗洗了再上去陪你。”
浴室里的花洒不停地喷着热水,姜思悦站在镜子前,把凝结在镜面的水蒸气擦干净,映出里面那张自己看了十几年的脸。
这世界上真的会凑巧有两个长得差不多的人么?
盛景行洗完碗上来见浴室的门还关着,便过去敲了敲门,说道:“悦悦,别洗这么久,差不多就出来吧。”
姜思悦关了花洒,穿上睡衣,开门走了出去。
盛景行拿着干毛巾给他擦头,见他一脸深沉地想着事情的样子,干脆把人抱在腿上,捏了捏他板着的脸,问道:“宝宝在想什么?”
姜思悦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盛景行以为他还在担心姜老爷子,便安慰他说:“好了悦悦,不要想这么多,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有精神去照顾爹地,你要做的就是让他开心,然后劝他正确面对疾病,配合治疗。”
姜思悦想到姜老爷子还卧病在床,只好暂时把困扰他的问题放下,乖乖地爬上床躺好准备睡觉。
盛景行放下毛巾,也陪他躺在床上,把他抱进怀里拍他的背。
姜思悦这才说道:“你不去洗澡吗?”
盛景行拍了拍他的背,说:“不急,等你睡了我再去洗。”
姜思悦便把头靠在他怀里,找了个有安全感的位置闭上眼睛。
盛景行陪了他好一会,见他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才翻身下床进浴室洗澡。
姜思悦睁开了眼睛,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那天施乐跟他说的话。
“我们俩长得这么像,是不是很惊讶?”
“因为你是姜家的小公子,所以盛总愿意为你洁身自好。”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身上流的并不是姜家的血脉?”
“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悦尔的男人?”
有些陈旧的图片在手机屏幕上看得不甚真切,关于悦尔的照片早已在他销声匿迹之后被埋藏,留下的都是私人保存的图片,又因为数据的丢失,粉丝的离开,如今能找到关于悦尔的信息越来越少,但即使这样,姜思悦还是能从上面看出,他与悦尔八分像。
他想起小时候从姨娘那里听来的话,她们说自己是野种,虽然后来有人一直在暗示他那是她们嫉妒他的母亲能为姜老爷子生出最后一个儿子,所以才污蔑他的出身。
如果之前可以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那今天看到悦尔的照片后,这个理由就显得很苍白无力了。
他想起以前在姜老爷子的书房里见到的那张照片,那时他以为照片上和姜老爷子合影的男孩是自己,但他不管怎么努力回想,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跟姜老爷子合过影。
如果那个真的是悦尔,那他又是姜老爷子的谁,而自己又是谁?
是姜老爷子用悦尔的基因克/隆来的?还是因为姜老爷子无意中觉得他跟悦尔小时候很像所以才收养的?可是他对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有些模糊的印象,何况邓梅和姜老爷子的瓜葛,也不像逢场作戏来的。
这些问题,大概只有姜老爷子和邓梅能够解答了,姜思悦想到姜老爷子书房里那张照片,就激动焦躁地无法入睡。
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姜思悦盯着走得十分缓慢的闹钟秒针,恨不得把时间扭转到明天早上。
盛景行洗澡出来见姜思悦醒着,便问道:“悦悦,你不是睡着了么,怎么又醒了?”
姜思悦看着盛景行,想起施乐跟他说的那句话。
“如果你不是姜家的小少爷,那盛总知道后,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盛景行曾经那么fēng_liú,他的身份地位,钱财相貌足以让他有权利去选择各种各样的小情人,如果自己一开始就不是姜家的少爷,那么盛景行是不是也会把他当做消遣的玩意儿,像小于或者施乐那些,在盛景行看来不足为意。
如果自己真的不是姜家的人,那要怎么样才能更有底气地和盛景行平等相处呢?
盛景行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愣的可爱,忍不住上床把人抱进怀里揉捏,他吻着姜思悦的脸,从额头吻到下巴,几乎要把姜思悦整个吃掉。
越是这样,姜思悦越是心虚,自己的身世之谜像刺咯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一样让他战战兢兢。
盛景行见他不像平时那样缠着自己,觉得很奇怪,他双手捧着姜思悦的脸,忧心忡忡地问:“悦悦,你在想什么?”
姜思悦看着盛景行眉头轻皱的样子,自己的脸上甚至还残留着他的口水,彼此身上都是同一种沐浴露的香味,这样的盛景行,这样亲密无间的关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