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军打仗是男子的事情，但并不代表女子便不能学。”

“是。”

……

“倘若是要出门，知晓一些简单的草药，才能够更好的保住自己的性命。”

“是。”

……

“你爹治国很行，不过他为人迂腐，恐怕不会教你，你去偷偷的学，能学多少都是你的本事。”

“娘，恐怕不好。”

“为人做事有时候需要变通懂么？”

“……”

……

“记住，为人做事，要懂得能屈能伸，不要像个二愣子一样喊打喊杀，动不动就不要性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睚眦必报未必不好，难道有人打了你一巴掌，你还需要把另外一张脸凑过去让她打么？不过也需记住，不可让不需要的仇恨磨灭了初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后面一句更加重要明白？”

“明白了。”

“别像你哥那样出风头，记住，做人要低调。”

“娘，什么是低调？”

“……大约是……谦虚谨慎、不卑不亢，没有必要，不需要到处显摆自己，那是二愣子做的事情。”

“……”

税子悦学习的特别快，快的让税铭轩震惊。税子悦一直记得税夫人说的那些个话，为人低调，不卑不亢，谦虚谨慎，从不显摆自己。

在税子悦十岁那年，税夫人病逝了。临终前，她将税子悦叫到了自己的床边，对税子悦进行了这辈子最后的说教。

“悦悦，娘要先下去置办房产了，不然你们下去的时候恐怕没房住，那就太磕碜了。也不知道下面房源紧不紧张。”

“……娘……”

“你也不需要难过，有些路我们不一定都会走，可黄泉路却是每个人都要走的，只不过娘走的早了一些罢了。这辈子原本便已经是偷来的，娘早就知道自己命中有此一劫，如今不过应劫罢了，没什么好伤心的。只是放不下你们。”

“……”

“你爹是个死心眼，虽然不至于殉情，不过往后便要靠你们好好照看着她了。”

“……好。”

“悦悦，记住一件事：人生苦短，切莫让那些虚名，那些世俗礼教、条条框框约束了自己，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不违背道义，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走自己想走的路，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娘不希望，等你老了，要死了，回头想想，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没有做，自己最想爱的人没有爱，自己想走的路，因为怯懦没有走。你可以愚蠢，愚蠢并不是最可怕的，但你需记住，你做的所有的事情，到最后，都由你一人承担，别指望着别人替你承担自己的愚蠢。愚蠢又不敢承担，才是最可怕的。明白吗？”

“……悦悦明白了。”

税夫人躺在床上，伸手轻轻摸了摸税子悦的脸，说道：“娘是爱你的，不论你开窍前，还是开窍后，你都是娘的骄傲，在娘眼里，你都是最好的。经后的人生，也许会出现比你优秀的人，他们或许比你美，或许拥有你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或许你一生也比不上。可是没关系，在娘的眼里，我家悦悦都是最美的，做你自己就好。很多事情不需要比，即便比赢了，也未必幸福。悦悦，娘爱你，你那不省心的爹和不省心的哥哥就交给你了。娘走了之后，将娘的尸体火化，腐烂实在太恶心，就算是死了，娘也接受不了。”

税子悦低头，看着床上已经闭上眼的税夫人，哭了。

这是她的母亲，虽然在她的生命里面，她只存在了短短的十年，虽然在经后她的人生里面，永远都不会再有她，甚至连她的面容，也会渐渐模糊。但是，在她存在的十年里面，她却教会了她一生都所需要的东西。给了她世上最无私的爱。

无论是开窍前，还是开窍后。无论是在旁人失望时，还是在旁人惊艳时，她都始终如一。

经后的日子，税子悦一直都记得税夫人说过的那些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爱自己想爱的人。很多事物，她得到了会感激，得不到会悲伤，会难过，却也不因此怨恨任何人。

可以愚蠢，但要有为自己愚蠢付出代价的觉悟。

而税子悦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便是嫁给了苏君蕊。

明明知道，儿时那两年的时光，对方早已经忘记，可在知道苏君蕊喜欢女子的事情，她还是开心极了。而后她利用哥哥对自己的宠爱，不顾父亲的反对，让哥哥去求皇上赐婚。

皇上自然不允，可是税子逸军功在身，他只说自己只有一个愿望，皇上便也答应了。苏君蕊不同意，税子悦又使计，利用他人间接向平安王施压，逼迫着苏君蕊不得不取了自己。

“强扭的瓜不甜，悦悦，你可真的想好了。苏君蕊不爱你，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我还是略知一二，你当真要嫁过去？”出嫁前，税子逸站在自己的房门口，说出了这辈子对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税子悦转头看着税子逸，只点头说道：“我想好了。哥哥，我会让她爱上我，倘若我做不到，我无话可说，不怨任何人。两年，我给我自己两年，两年之后，苏君蕊若是仍然不爱我，我便自己离开。这两年里面，你们无需管我，不管我有什么样的下场，都是我咎由自取。”

税子悦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一点点的上装，穿戴凤冠霞帔，她自己为自己盖上了红盖头，就像是儿时那样。她一步步走出了自己房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