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裕的婚期,他这几天在忙活什么?
☆、夜行
林裕没过来的这几天里, 我们的计划相应的又要搁浅一段时间。
原先我和玉兔、无眉二人商讨过后, 是准备在大婚当夜迷晕林裕, 让玉兔托梦化入他的梦境,在林裕的三魂七魄中探查一下他的心魔,虽然不一定能探查到, 但怎么也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另一点,若林裕对张此川情根深种,我们甚而能从他的梦境中晓得张此川在何处。
我问玉兔:“入梦看心魔, 那你到我梦境里的时候……”
玉兔连连摆手:“我,我只偷窥过你一次,当时你做梦被魇住了,我怕你死掉, 就偷窥了一下……谢樨, 我忘记同你说了。”
他抱着我的胳膊试图认错,我将他的衣领揪起来,回想了一下:“几时?是你在梦中同我洞房的那回,还是带我看桂花的那回?我怎么不记得有被魇住的这回事?”
玉兔摸了下鼻子,神情很不自然:“就, 就是你把我骂哭的那一回,你在青楼里中了那个凡人皇帝的剑毒,晕倒在房里。”
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那回我做梦了吗?”
玉兔抬头看着我。我回想了半晌, 终于有了些印象:当时我梦到了我娘,她抱着我从庭院中穿过,我似乎还问了我娘我的生日, 以及我今年几岁的蠢问题,并且在梦里坚持认为自己是三岁……
但是我娘不回答,她总是那样微笑着,用疼爱的眼神看着我,用温暖的手摸摸我的头,只是不回答。那也是我死了当神仙后,头一回梦见凡尘往事。
这么说,我的心魔难道是我娘?
我觉得这个结果有些奇异,玉兔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我怀里挂着,认真地道:“但是,只要不是噩梦,应该就不算坏。”
我怕他担心,答了声:“嗯。”决定先将这个问题放一放。
这几天里,赏赐到皇后宫中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多,我打听了一下,另一边祉嫔的情况也是如此。
祉嫔我见过几眼,长得很面善,容貌算不得多出彩,只是常给人一种熟悉感,估计是因了这一点,旁人觉得她有魅力。她待人温恭有理,也知进退,第三日便登门邀了玉兔打牌,玉兔慌得跟什么似的,最终由我代劳,赢了几把之后,再控制着收局,将得来的钱物首饰原封不动地输给她。
这样做的道理我也告诉了玉兔:“我替陈姣瑶开头连赢五把,赢来的是气度,给旁人下马威。后来输回去,为的是谦和礼让,显示皇后的大家风范,最后一看我没赢也没输,亦不会落下话柄。”
我觉得自己非常有天赋,琢磨着以后可以给宫中这些后妃出售一些《后宫生存法则》、《论牌面》、《半个时辰让你学会打麻将》之类的秘籍,我将这个想法告诉玉兔之后,玉兔越发地崇拜我了。
我们成日窝在皇后寝宫中不动,除了必要的时候,基本是林裕不招惹我们,我们便也不招惹他。玉兔坚持着要替我分忧,唯有在情况没有把握的时候,才肯将扮作皇后的任务交给我,我们仗着法术替来替去的,竟然也没有人发现皇后不对劲儿。
玉兔认真记着我们是冒名顶替而来,将林裕差人送来的那些首饰、华服收整好,打算哪一天烧给陈姣瑶。
我道:“罢了吧,那女孩儿如果知道今日的光景,多半不会选择这种样子的荣华富贵。顶替她,打着她名号做事这件事,我们做得确实不太地道,只能往后回了忘川看看她是否已经往生,若是还没有,便当着她的面赔礼道歉。”
玉兔有些泄气。我晓得这只心思敏感的兔子对陈家姑娘有些莫名的执念,便花了些时间安慰他,再为他的兔型摸了会儿肚子。
当晚,我便找无眉讨了能联系判官的信鸦,将近日经历都告诉了他,顺带让判官查一查陈家女儿的魂魄。
判官回:“已托鬼使查看往生簿,文件冗杂,需要几天时间。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陈姣瑶死了四年了,没什么怨气的话,都该往生了。”
我将地府信使送回去,看着黑鸦那一抹漆黑深沉的背影飞走,连片毛都没有留。
我也觉得这事没多大希望。同样,我认为既然替嫁之事已经受了陈明礼的允许,便算不得太过分,我让判官去查,不过是顺遂玉兔的愿望而已。
我倒是挺愿意看他这样一直纯良下去,事儿精兔子虽说有些多愁善感,但是一只好兔子。
几天之后,我果然收到夜鸦来报,说是地府名册记载中未往生的鬼魂里,并没有找到陈姣瑶这个人,想来是已经转世投胎了。
我没告诉玉兔,给他留了个念想。
第三天深夜,万籁俱寂之时,我将玉兔戳醒了:“起床,小兔子。”
考虑到玉兔的仙法在皇宫中受制,我若是跟他抱一块儿睡,他一面要维持我的隐身术,一面又要维持他身上的障眼法,没准儿什么时候会出岔子。
我便在夜里替他,怀里揣着他的原身睡觉,好减轻他的负担。这样被人发现了也好解释:皇后不过是个兔子爱好者而已。
玉兔动都不愿动,窝成一团道:“干,干什么……谢樨,还没有天亮呢。白兔子若是睡不好觉是会变成黑兔子的。”
我懒得理他:“快起,必须起,无眉在外边等着我们。”
我将他从被窝里抓出来抖了抖,捋了几把,他不情不愿地挣扎道:“谢樨!谢樨!放我下来,我我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