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山皱眉道:“要罚便一起罚,我叶孤山难道是贪生怕死之人不成?”
朱拓收回长剑,冷冷道:“本王刻下无暇听你二人互表心迹,给小陆疗伤要紧。真要请罪,明日请早!”
叶孤山被朱拓这句“互表心迹”弄得脸微微一红。
程留香急急叫住朱拓,“王爷留步!”
朱拓不耐烦的回头,目光冷冽如刀锋。
程留香挠头道:“王爷,小陆他……毕竟是第一次……,还请王爷怜香惜玉……”
话音未落,掌风如刀,扑面而来。叶孤山一揽程留香的腰肢,身体急急后退,脚尖一点,已腾空而起,转瞬消失在院外。
朱拓冷哼一声,想到被自己点了穴道的陆小果,心中一紧,转身回到房中,紧紧关上房门。
今夜就算有人在外面杀人放火,亦或朝廷的兵马攻上神山,他也决计不再开门!
景春宫外的一处岩石上,程留香和叶孤山端坐两头,彼此无话。
程留香面朝景春宫的方向,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孤山虽然一直沉默,但视线却未曾离开过程留香的背影。
朱拓的那句似有心也似无心之言,一直横亘在他心头,不吐不快。
他淡淡开口,“朱拓方才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程留香头也不回道:“他说我二人是翻墙入院的小贼,你居然还觉得有道理?”
这话本就没错,叶孤山也不想争辩。
“不是这句。”
程留香终于回首,“那是哪句?”
互表心迹……
叶孤山紧紧盯着程留香,眼神中已说明一切。
程留香面无表情的转回头,“也不知小陆现在怎样了?”
还能怎样?看朱拓方才急色鬼的模样,二人现在的情形一定非常激烈。
何时自己也能和小程这般……
叶孤山浮想联翩,望向程留香的目光愈加炙热。
即便是背对着对方,程留香也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进而想到方才暗室中那一吻。
他有些不自在的转转脖子,跳下岩石,“时辰不早了,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早还得去请罪呢。”
叶孤山紧随而下,抓住程留香的手腕,“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
程留香无声瞧着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放手。
叶孤山慢慢,慢慢松开手。
程留香道:“叶兄若是不愿,大可下山。明早我一人去魔教谢罪。”
“我愿意。”叶孤山一字一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程留香盯了他半晌,缓缓露出笑容,“叶兄言重了。”说完转身下山。
叶孤山双拳紧握,又缓缓松开,默默跟随其后。
今夜虽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毕竟有所进展,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想到方才的一吻,叶孤山嘴角微微勾起,心中似有了无限希望。
今夜的西岭雪山,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天刚亮,黑鸽子、小蜡烛及几位魔教长老就被朱拓的近身侍卫请到议事大厅旁的偏殿。朱拓一身常服,随意坐在正中,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一夜鏖战的疲态。小蜡烛心细如发,从朱拓的眼角眉梢看出一丝餍足的惬意,心里不禁撇了撇嘴,对尚未露面的陆小果生出几分同情之意。
朱拓啜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今早会有贵客临门。”
小蜡烛与黑鸽子对视一眼,道:“王爷所说贵客,是指血影门门主程留香吗?”
朱拓摇头道:“并非是他,而是内卫新任统领陈达章。”
魔教诸人内心皆是一沉,护教长老耿天明道:“内卫这些年一直跟魔教斗得你死我活,如今新任统领却登门拜访,绝对是夜猫子进宅没安好心。”
庶务长老徐茂山缕了缕发白的胡须,道:“陈达章原来不过是内卫的一名千户,据说在扳倒魏无涯中出了大力,后来不知怎的又得到叶相青睐,向圣上大力举荐,竟然当上了内卫统领,也是一名奇人。只是此人多年来一直行事低调,又不得魏无涯重用,魔教中关于他的信息寥寥。”
黑鸽子道:“如此重要人物到访,魔教该如何应对,还请王爷示下。”
朱拓道:“陈达章此次前来,只怕与唐门之事有关。对方若不主动挑明,我们便以不变应万变。只是以本王如今身份,却是不便与其会面。”
小蜡烛问道:“王爷的意思是由陆教主出面?”
朱拓竟又摇头,“小陆今日也不便见客。”
至于为何不便,大家心知肚明。
然而在场的除了小蜡烛和黑鸽子,其他长老并不十分清楚昨夜之事,只知道血影门门主程留香和叶孤城夜闯景春宫,被朱拓打了出去,其他的一概不知。于是便有老实人问出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