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卿剑轩也很是有些难为情。摸摸鼻子,说道:“好像是他觉得老七更好操控一点。”
这话倒是实在。
之前卿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七皇子卿剑立,生母朱才人出身不高,而卿剑立自己本身也性子懦弱。这样的皇子,容易操控住。待到即位后,赵岳拿捏住他,就等于拿捏住了满朝上下。
五皇子卿剑轩则没有那么好控制了。
卿剑轩是皇后娘娘亲生子。且,卿剑轩曾征战沙场多年,眼光谋略非寻常皇子可比。
倘若真的是卿剑轩即位,那么他必然有能力把朝政握在自己手里。到时候赵岳的如意算盘可就全白打了。
卿剑轩无奈的叹了口气。
卿则忍俊不禁,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想开点。”
“是得想开点。”卿剑轩笑着,“不想开点也没办法。”
卿则应了一声,薄唇紧抿,环顾四周。而后,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整洁肃穆的宫廷内,到处都是残肢鲜血和尸体。
即便是胸有成竹的胜仗,也是无数将士用鲜血换回来的。
听到清王爷的叹息声,卿剑轩面上笑容也瞬间收起。
两人对视一眼,错身而过,自去忙碌。
*
同样的时间里,君兰正坐在奔驰的马车上往京城的方向赶去。因着疲累,她歪靠着车内软垫,闭目养神。
其实,九叔叔早就离开了河州回到了京城。
那些天里,赵宁武所查看的清王爷新练的大字,都是她写的。
自打知晓赵宁帆在练那些字起,她就开始试着模仿九叔叔的字了。
不为旁的,就是想着,万一九叔叔有甚需要的时候,她能够略尽绵薄之力。
巧的是,这一回就真的用上了。
为了学这个,君兰费了不少的心思和功夫。
说实话,她没有赵宁帆那样模仿人字迹的天分,无法像赵宁帆那样,看到旁人的字,提起笔来就能模仿得相像。
但是,相较于赵宁帆来说,她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九叔叔能够手把手地教她。
她曾无数回磨着九叔叔教她习字。
好在九叔叔也乐意教她。
只不过……
教她的时候,他的行为没那么规矩就是了。
想到往日种种,君兰脸颊飞上了红云。可是,再一想到如今京城里那不知怎样的状况,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心里的那点点遐思顿时毫无踪影了。
坐起身来,挪到车窗边上,撩开车窗帘子。君兰动了动有些酸疼的手腕,遥遥地望着京城方向。
算算时间,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虽然皇后娘娘和九叔叔一再告诉她,事情不会有变,可她还是提心吊胆的很。生怕九叔叔有个三长两短的。
她现在想见他,很想。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
京城戒严,寻常人不能随意出入。
不过,给君兰驾车的乃是清王身边的长宁大人。长宁出示腰牌后,讲明车内是清王妃。那守城的将士们再不敢大意,恭恭敬敬地把人请进了城内。
出京不到一个月,时日倏忽而过,再回来,一切皆是不同。
城内几乎没有行人,只兵士持着兵刃来回巡视。又有零星一些人在清扫着城内地面和墙壁。原本繁华热闹的京城,现下却清冷一片。萧瑟的秋风吹过,更显凄凉。
君兰看着这一切,暗叹了口气,把车帘子放了下来。
车子缓缓行驶着。
她躺在车上,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没事,他一定好好的,他正在宫里等着她。
入宫之后,听闻是清王妃的车子,守宫门的将士们也不让王妃下车了,直接请了她的车马往里而去。
君兰下了车后,头先做的事情就是四处去寻九叔叔。
可是,没有找到。
宫里有不少人识得她。
看清王妃拎着裙摆不顾形象地四处跑着,大家知道她是在寻找人,忙请了在场的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嬷嬷上前去拦人。
“王妃请留步。”老嬷嬷上前出声唤道:“先前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来拿罪犯。王爷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需得参与捉拿审查要犯,故而出了宫。现下不在宫内。”
听闻这话,君兰提着的心放下大半。
他还能去审问要犯,想必是没甚大碍的。
“不知王爷情形如何?”君兰问道。
“据说没有大碍。”即便心里沉重至极,老嬷嬷依然挤出笑容,说道:“听闻王爷押着罪犯离开的时候,还能持剑威吓要犯,想必没甚事情。”
君兰勉强地笑了笑,轻声和嬷嬷道了谢。
嬷嬷福了福身打算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来道:“王妃莫要担心。王爷是好人,好人有好报,不会有事。”
这话君兰爱听。
她忍不住弯了唇角,笑着说道:“是。定然如此。”
*
这天晚些时候,一辆马车方才姗姗来迟,停在了皇宫内。
车上下来一对夫妻。
满院狼藉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可是那浓重的血腥气只散去了一部分,步入宫中,呼吸间那异样的味道依然在提醒着每一个人,今日在这里发生过的惨烈宫变。
夫妻俩也不让人伺候,相互搀扶着一步步前行,走到了宫殿外,仰首去看殿上的鎏金匾额。
首先发现他们的,是来回打扫清理的宫人。
宫人们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