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花园子里的凉亭中闲聊。
高氏听闻这位洛姑娘是侯府的亲戚,心中甚喜,特意让人备了好茶和好果子过来。
君兰不耐烦旁人有人盯着,只留了红莲在不远处听后差遣,把旁人尽数给遣走了。
“妹妹究竟生的什么病?”看着君兰裹得严严实实的,洛青渝甚是担忧,“我知道侯府那边早先来过,只是去打听的时候,她们又不和我说究竟怎么了。我放心不下,过来问一声。”
君兰脸红红地将事情简短讲与她听。
洛青渝愣了下,掩口笑道:“原来是这事儿。刚知晓的时候是很吓人。不过习惯后就也好了。”
她年长于君兰,早已来了癸水。看君兰好似对此一窍不通,就多说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
两人正在这儿闲说着话,不远处的红莲脸色微变,高声说道:“姑娘,六姑娘来了,正往花园子里走呢。”
君兰没料到闵玉容这个时候会过来,起身拉着洛青渝就打算另换一个地方。
可是她现在身子不适,就算是心里想着快一些,也无法似平日那般快步疾走。刚走出凉亭往假山那边走了没几步,就被闵玉容给追了过来。
红莲一直跟在后面,见状去拦闵玉容。
但闵玉容身边带了两个丫鬟跟着,两人说是要与红莲讲话,拉拉扯扯地却是将人给拽到一边去了。
君兰不曾想到会在家中见到闵玉容,未曾防备。因为想要和洛青渝单独说说话,所以身边只一个红莲跟着,旁人却都没有在身边。
眼看着闵玉容步步而来,君兰反倒是镇定了许多。看着前面是个大空地,她不再拉着洛青渝往假山后面绕,反倒是走到了空地处,静等闵玉容过来。
——闵玉容心思深。倘若在偏僻点的地方,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倒不如在空些的地方,闵玉容行事好歹也会顾忌着些。
更何况这里的角度不错。如果有人从花园门口经过,随便往这儿看一眼就能瞧见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闵玉容走到了君兰跟前,压低声音气道:“我问你,前些日子刘妈妈去侯府,是不是你做的!”
无需多言,君兰也听出了她讲的是什么。正是那日闵玉容求侯夫人,想要跟着一同在洛家学堂上课之事。
君兰道:“六姐姐说笑了。刘妈妈可是老夫人身边的,我怎能差遣得动。”
“就是你!”闵玉容看她不承认,愈发气恨,“别想着能否认过去。我打听过了,那天你身边的小丫鬟回家了一趟。没多久刘妈妈就出门了。怎么那么巧!要我说,就是你心太黑,故意让人这么做的!”
“六姐姐太多心了些。”君兰的语气愈发清冷,“六姐姐若是闲得无事,倒不如多想想怎么待人更和善些。免得镇日里只想着些歪点子,倒是搅得自己心里不得安宁。”
“你什么意思!”闵玉容恼火至极,上前半步逼近,“你别仗着自己去了思明院,就以为自己真是得了九爷高看了!你在那里不过是个奴婢!”
这话说得难听。
洛青渝早在刚才已经发现君兰不喜这个“六姑娘”堂姐,只不过想着这是闵家的事情所以不耐烦插手。
听闻这几句话后,她终是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冷笑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有你这样的姐姐么!”
洛青渝衣着较为朴素些,身穿藕荷色刻丝综裙,未戴其他饰物,只在耳上缀了两个米粒大小的珍珠坠子。但看打扮的话,甚至都比不上闵玉容。
故而闵玉容没看得起她,听闻后反嘲道:“我怎么样与你何干?不过是个破落户而已,来到我闵家摇尾乞怜,如今倒是指责起我来了!”
因想着这姑娘是巴结着闵家而出现在此,所以闵玉容并不惧她。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洛青渝气得脸色铁青,指了闵玉容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闵玉容冷笑道:“我和君兰说话,关你何事!”说着抬手推了洛青渝一把。
洛青渝一个不察被她推得连连后退。
君兰紧张极了,赶忙去扶洛青渝。幸好她及时拉了一把,洛青渝这才免于被摔之苦。
“闵玉容你这是做什么!”君兰火了,朝旁边瞥了一眼后,也懒得留给她最后的颜面,厉声喝道:“莫要在这儿作威作福!”
闵玉容叱道:“我作威作福?明明是你仗着自己有人撑腰,为非作歹!告诉你,以后给我走着瞧,莫要让我再看到你。若我知道你再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我可对你不客气!”
她怒气上涌,正待继续呵斥的时候,伸手传来了个妇人声音。
“哟,闵六姑娘是么?大老远地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觉得依稀是您,婢子就过来看看。没曾想,还真是您。”
这话里带着笑意,且语气也十分和善。但听出来人的声音后,闵玉容的额上却即刻流出了汗。
她慢慢转过身去,很有些不自在地朝来人笑了笑。
“袁妈妈,您怎么来了?”
说着她就朝自己带来的两个丫鬟怒瞪过去。
丫鬟们无奈地朝她苦笑。
原来,袁妈妈身后跟着的是府里老夫人身边的刘妈妈还有大丫鬟金珠。
她们两人不准丫鬟们乱说话,丫鬟们就一动都不敢动。不然的话,到时候老太爷和老夫人责罚起来,她们怕是要担下全部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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