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定眼前一亮,笑道:“甚好, 那我备上一坛好酒,到时......”与殿下同饮几字还未说出口,便有一阵阴阳怪气的女声打断她,惹得两人都不满蹙了眉,在这行宫之中还能听见“泼妇骂街”?
“哟,死皮赖脸赖在公主殿下府上也就罢了,还有脸跟来行宫?也就是公主殿下好心才收留你。”
“就是,陆家一失事就赖着公主殿下,我要是她早自尽八百回了,竟然还有脸苟活着?她兄长能做出那般事,想来这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狗不挡道,还不赶紧给本小姐让开?!”
闻言,萧无定周锦河上前几步,从假山之间朝声音来源处瞧去,见两位小姐带着几名侍女与对面抬肩舆的几名太监正撞上,肩舆上的正是腿脚不便的陆维桢。路足够两拨人同时通过,偏偏有人要找茬。
周锦河看着那两人,眸色冷冷,嘴角不屑勾起:“呵,原来是工部尚书家的两位小姐。”
萧无定这才恍然,接到:“工部尚书前几月新官上任,听说先前受了陆骏德一派不少欺负?”
“他虽然有能力,但为人无礼,也就在父皇面前收敛些,京中许多臣子都不喜,排挤他,尤其以当年的丞相一派为主,倒是不成想,家教也如此糟糕。”公主殿下冷哼一声,正准备往那边走去,却见人先她一步过去了。
陆维桢心中对两人很是不屑,却又不愿闹大惹得殿下知晓再动怒,便示意抬肩舆的宫人往一旁挪挪,却不想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声:“分明是二位小姐特意挡住了陆小姐的道,怎么还反咬一口,我虽年少,也知世间没这样的道理。”
那两位小姐猝不及防有别的男子过来,被他这一说颇有些恼羞成怒,又见他穿着六品武将官服,怕是哪家在军中历练的公子,忍着脾气问了句:“你是何人?”
“安国将军王翕乐。”
闻言,那两位小姐嗤笑一声,不屑道:“我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原来是安国将军,只是安国将军,这是我们与她的私事,这儿不是战场,你是否管太多了?”
王翕乐上前几步挡在陆维桢身前,微微眯了眯眼,不善道:“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
陆维桢许久未见过王翕乐了,她见他还是前年秋游之时,后来也偶尔在殿下与温沅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知他在西北立了不少功,不想再见是这副情景。他较之两年前长高了不少,那时候还有些瘦弱,如今瞧着健壮了许多,肤色也因终日奔波黑了些,五官长开了,瞧着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上了战场亲自经历了生死,他瞧着比同龄男子成熟了许多,盯着那两位小姐之时也惹得她们不自主一抖,自觉失了面子的二人恼羞成怒,骂道:“我们父亲可是正二品工部尚书,你一小小的六品将军算什么?!快快让开!本小姐就是瞧这瘸子不顺眼,如何?!”
“哼,你也说是你父亲,你父亲是正二品尚书,我家将军也是正二品镇北大将军,何况我是六品,你不过一介白衣,唤你一声小姐是礼貌,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可不好。”
王翕乐此话一出,那两人脸比一半隐落在群岚之后的夕阳还要红,口不择言道:“镇北大将军府的一条狗也敢如此放肆?!”
“啧,狗急了可是会咬人的,我家主子可没说不能打女人,我这只狗没什么,就是两位小姐名誉扫地可怪不得谁。”说着,王翕乐挑衅似的将两个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仿佛下一秒那硕大的拳头就会落在两人身上,惹得那两人一抖,慌忙往一边去,还嘴硬道:“王翕乐!你给本小姐等着!”
王翕乐一直盯着二人走远,才转过身礼貌朝陆维桢行了一礼,道:“陆小姐。”
陆维桢起身还礼:“王将军不可,您如今是六品安国将军,我不过一介女子,受不起您这一礼,方才多谢将军解围。”
她这话一出倒是让王翕乐微红了脸,方才的镇定的霸气全然不见,带着几分局促与害羞连忙让陆维桢坐下,道:“陆小姐客气了,您是智者,不论身份如何都该尊重,何况我这六品安国将军也是拖了将军的福,和您比起来差远了。”
这话一出,陆维桢对面前这个小一岁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笑道:“王将军自谦了,虽然有萧将军教导,也是您天资聪颖勤劳刻苦,才能有如今的成绩,我曾多次听殿下与萧将军夸赞您,如今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她这一夸,却是让王翕乐脸色愈发红了,这个方才才将两个交横跋扈的小姐气的满脸通红的少年此刻竟然也被陆维桢三言两语惹得害羞不已,不敢看那状若天仙的美貌,只低了头,呆呆道:“也要多谢陆小姐......”
陆维桢被他这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了,问:“谢我什么?”
“就是那次秋游,我不甘心被将军说才拼命多看了书,后来果然派上了用场,所以多谢陆小姐......”王翕乐不好意思挠挠头,想起自己有事儿找自家将军,才赶紧道:“时候不早了,陆小姐早些回去吧,我去找将军!”说罢连忙转身往回走,陆维桢被他逗得只想笑,还从未见过如此害羞的男子,不过为了王翕乐的面子,还是忍着笑道了谢,吩咐人回去。
王翕乐红着脸埋头走了好几步,到了假山前才停住脚步转头看,宫人抬起肩舆往前走着,王翕乐瞧着肩舆上那个端坐着的消瘦背影,想起方才那两名女子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