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兄长玩这种近乎于幼稚的文字游戏,明若星简单扼要地将案件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并且承诺会将有关的档案资料也传到兄长的邮箱里,然后就开始反问。
“你说,橘井堂之前就在你的监视范围之内,所以它到底是什么背景?”
“怎么,你以前不是对政治不感兴趣?”
明若星懒得和他抬杠:“要是不想让我给咱爸惹麻烦,就快点告诉我。”
“橘井堂的前身有御医院背景,你说是个什么背景。”
“皇室……还是‘贵族’?”
“有什么区别?所谓的贵族不就是一群躲在龙袍下面瑟瑟发抖的老顽固?”
“你这么说吴非真的好吗?还有喜欢上了一个‘老顽固’的你也挺了不起的。”
“……”
电话里可以很清晰地听见明若辰“啧”了一声,但并没有将话题发散开去。
“这事倒和吴非他们家没什么大关系。橘井堂原本的确只跟那群保皇党比较接近,但最近几年局势变化得很快。如果要摊开来说的话,恐怕几个小时都未必打得住。你确定要听?”
明若星也知道不宜在工作时段太过打扰自家兄长。
“那还是算了,有机会见面再说吧。谢了,哥。”
“你能来找我商量,其实哥也很开心。以后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我又不是……妖怪,又不会吃了你。”
“……好。”
明若星冲着不会吃人的虎哥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哥,你们还是多盯着点儿于本心。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早就有人在留意他了。如果真有特殊情况,我会马上通知你。”
“好。”
这之后又过了几天,兄长那边果然发来一份电子邮件,扼要地描述了针对于本心的各项调查情况。
首先,有关于出身和成长的问题,于本心并没有说谎。
记录显示,他出生之后没过多久就因为身体原因而被送往国外,这之后的25年基本都在不同的国家之间游学。
这期间,于本心并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也没有任何明确参与到橘井堂实务的迹象。倒是在学校期间得到过不少奖学金,也发表过论文,因此更像是一个学者型的人才。
这一次于本心回到国内来继承家族事业,反倒进入了管理岗位——与其说他成了“实际掌权者”,倒不如说,目前的他更像是一个傀儡代理人的角色,并没有过多实权。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林德京没证实的事也有了结果:橘井堂研究所里进行的实验,的确是获得过特别许可的。
所以理论上,于本心根本就没有犯法。
而明若辰更是明确地通过邮件向明若星表了态。
“理论上,于本心这个人目前是无害的。你适当地与他发展些关系也无不可。说不定这条关系以后也能为我们所用。”
“这就是我讨厌政治的原因”——明若星很想拒绝兄长的建议,但是想想一味依靠别人、自己却什么都不去做,这也未免太说不过去。
不过答应归答应,他却从没真正想过该怎么去和于本心套近乎。
然而短短一周之后,何天巳却推着明若星前进了一大步。
他说:“我想请于本心到金鱼村来做客。”
——
邀请于本心来做客,何天巳的理由十分充分。
金鱼村里不少人是种药材的,就连胡叔胡婶都打理着一个药园。最近几年药材生意不好做,于本心是橘井堂的小开,请他到金鱼村来说不定可以为村子里的生意打开销路。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何天巳的私心——用他的话来说,于本心是自己第一个主动想要交往的朋友。请朋友到自己家里来做客,这当然也是天经地义。
明若星无言以对。
他隐隐约约地明白,何天巳对于本心的好感源于对记忆的渴望。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去阻止这种渴望的壮大——就像当初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何天巳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恢复、甚至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
他当初一味着想要保护何天巳,避免何天巳产生认知错乱;可是这种保护欲如今却反过来,成为了束缚何天巳的枷锁。
解开枷锁、还他自由或许是最正确的做法。然而明若星却又忍不住担心,这道枷锁一旦破除之后,何天巳或许就将从此一飞冲天,两人之间的距离将越来越远。
何去何从?明若星第一次觉得自己优柔寡断。
但是纠结毕竟无用,何天巳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当情感与理智背道而驰的时候,明若星最终还是自虐式地选择了后者。
虽然还没办法亲口说出所有的隐情,但是至少这一次,就让何天巳去做他想做的事情罢。
——
于是,经过三天的准备之后,金鱼村的第一场“乡村式露天自助餐派对”在这个周末的药园里拉开了序幕。
除了于本心之外,小美、还有不少金鱼村的村民也在受邀之列。
于本心怎么想的明若星反正是不知道,但是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场颇为成功的“金鱼村名特优土产发布会”。
在何天巳的热情招待下,于本心在金鱼村里度过了一个“充实”的双休日之后欣然离去。当然,这场亲切会晤并没有唤醒何天巳的任何记忆,反而淡化了先前的特殊感,使得两个人看上去更像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朋友。
而就在明若星以为这下子能够消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