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莎说:“我没什么事, 一切都还好。”
白轻翡把碗往施世莎面前推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够不着那边的粉丝煲,能帮我夹一点么?”
施世莎转头看了看白轻翡,白轻翡嘴角扬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好像想说什么,然而却什么都没有说。
施世莎当然知道白轻翡现在在想什么,不过还在饭桌上,对面就是施耀城和施名城,白轻翡也丝毫没有顾忌,真是让她有点出乎意料。
相比之下,左悯情就显得进退维谷了。
施世莎不动声色地给白轻翡夹了粉丝煲,又把碗给白轻翡推了回去,本以为白轻翡会到此为止,没想到白轻翡却悄悄伸手搭在了施世莎的大腿上,施世莎今天穿的是纱制的外衫,轻薄到可以很容易就感觉都白轻翡的掌温。
施世莎没有想到白轻翡会这么得寸进尺,但是在众人面前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反对,只能镇定地把白轻翡的手放回去,几个来回之后,白轻翡翘了指尖,在施世莎手背上轻轻划着线,等施世莎心神恍惚到连汤都喝不下去的时候,白轻翡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我要去一下洗手间,”白轻翡这样说着,起身离开,末了又问施世莎,“我不知道在哪里,你能带我去么?”
白轻翡的声音礼貌又认真,仿佛是一个教养良好的淑女。
施岩德替施世莎回答道:“莎莎,你带白小姐去吧,二楼的洗手间确实不好找。”
施世莎点了点头,带着白轻翡往二楼去了,没有想到白轻翡一进洗手间的门就把施世莎往墙上一摁,整个人就贴到施世莎身上去了。
白轻翡身体就像浸在冰雪里的玉雕,冷冷地仿佛刚从寒气里解脱出来,让人不禁想要伸手拥抱,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拥抱白轻翡的好时机。
施世莎知道拥抱之后会发生什么,因为白轻翡现在的眼神好像要把她整个人生吞活剥。
“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
白轻翡言简意赅,伸手挑起施世莎的下巴。
施世莎问:“谁?什么眼神。”
白轻翡说:“左悯情,看你的眼神好像想把你扒光,就在你给她夹菜的时候。”
施世莎说:“那只是不想听她再唠叨那些事。”
白轻翡说:“可是她不这么认为啊,她一定觉得你对她还有怜悯。”
施世莎微微一笑,正想要辩解,白轻翡却一下子吻了下来,咬住她的嘴唇不放,施世莎虽然感觉得到疼痛,但是却也能感觉到白轻翡随之而来的缱绻,于是就算有点疼也忍着,不过白轻翡并没有就此罢休,她轻抚着施世莎的胳膊,把施世莎揽着换了一个方向,施世莎手撑在墙壁上,一不小心忽然手碰到盥洗台上一个搭台,托着洗手液的盘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哎呀,哎呀,大小姐你没事吧?”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家里的保洁大姐急匆匆地闪了进来,“我刚才换洗手液还没来记得固定托盘,看着你进去还没来得及……”
然而施世莎看到的是保洁大姐背后出现的施岩德。
施世莎愣了愣,没有想到施岩德会出现在这里,刚才门被推开的一瞬间,白轻翡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爸爸,你怎么?”施世莎走过去,瞥见施岩德身旁还有左悯情。
施岩德脸色铁青,看着左悯情说道:“我看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下次不用再吃了。”
左悯情笑了笑,明明是在对施岩德说话,眼神却戏谑地落在白轻翡身上:“最后的晚餐,这一顿还是要好好吃完的。”
白轻翡察觉出气氛诡异,拉了拉施世莎:“是不是被看到了什么,你去跟你爸爸解释解释?”
施世莎示意她没关系,等施岩德走出一段距离才和施岩德并排走着说道:“爸爸,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施岩德说:“怎么了,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么?”
施世莎说:“不,是关于白小姐的事……”
“莎莎,”施岩德打断施世莎,“明后天你的溪阿姨会过来,你早点从公司回来。”
“爸爸,”施世莎拦住施岩德,在他面前站定,“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施世莎顿了顿说道:“我和白小姐在交往,现在是恋人关系。”
施岩德好半天才缓过气:“在交往?你是女子,她也是,你们在交往,这是什么意思?”
身后的左悯情也赶上前,听到了只言片语,再看施岩德的脸色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左悯情没有想到施世莎会突然就表露心迹,她咬紧牙,原本想要施岩德讨厌白轻翡,没有想到弄巧成拙,逼施世莎坦白了和白轻翡的关系。
也好,也好,左悯情冷笑,这个局面就看施世莎怎么收场,就算施世莎是大树,面对施岩德也不见得就能保全白轻翡完好。
施岩德一向是慈眉善目的一家之主形象,但是并不代表他对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是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的意思。”施世莎言简意赅,白轻翡虽然觉得施世莎这样有点草率,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施岩德脸色一沉:“胡闹!”
顿了顿,又缓和脸色对左悯情说:“你先送白小姐回去,今天我家有家务事要处理,不能待客了。”
左悯情点头,挑起眼角看了白轻翡一眼:“走吧,白小姐?”
“等一下,”施世莎牵起白轻翡的手,“我和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