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老父亲。
那群保镖看着我这样子,都没好意思开口要钱。
“粑粑,”卜凡叼着块鸡腿,站在三步远看我,吃得口齿不清道,“你肥来啦?”
是啊!
儿砸!
你爸爸我这么惨!你他妈还有心思砸吧嘴吃肉!
你个不孝子!
说好的饿一顿呢?
我用充满责备的目光瞪向保镖头子。
他心虚地移开眼,随即却惊得飞起!
“啊啊啊!有有有丧尸狗!”
哐哐哐几声,六个保镖纷纷掏出枪杆子对准了蛋蛋,上膛。
“呜!”蛋蛋狂吠了一声。
我走过去就是一锤子!
你什么时候跟进来的!不是说好了在外面等着吗!
“这,这狗?”保镖头子见我挡在前面,也不好开枪。
“这是我家的狗,”卜凡赶紧过来救场,“他不咬人的,它虽然变成了丧尸,但它仍然是一条好狗。当初,我粑粑断腿的时候,就是蛋蛋把他拉回来的,那天还下着雨,我们……”
卜凡撒谎都不带卡壳的,两分钟内就编出了一段人狗情未了的故事。
感天动地。
堪比洗脑。
保镖们纷纷动容。
“那就栓外面吧,”保镖头子挥挥手,“那边有个废弃的……”
“天啊啦——”一声尖叫打断了头子的话。
“不好!是吴大夫的声音!”头子嗖的一声就跑没了影。
我和卜凡对视了一眼——
赵四阳!
大哥!
手术室内。
吴大夫一手接着赵四阳,一手拿着手术刀,扎着马步的双腿不停晃悠。
“快……”他咬牙切齿道,“把人抱上去!”
“怎么回事?”保镖头子一脸迷茫。
“他丫的想要出去!老子还没缝线呢!”吴大夫憋得一脸通红,“快啊……重得要死……”
我赶忙拖着断腿蹦了过去,正想搭把手,赵四阳却自己坐了起来!
“咳!”他一动弹,身上的血就开始往外淌。
别动了大兄弟!
这里的血好贵啊,咱输不起啊!
“大哥,你这是想去哪儿?”卜凡过来扶住赵四阳,“你要好好休息。”
“刚刚那个人。”赵四阳极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和卜凡立马把耳朵凑了过去,听他说,“抢你耳机那人,他肯定起了疑心,必须把他找出来杀了。”
不是吧?
人家就是见我耳朵少了块肉而已,能怎样啊?
“你们不去,就我去。”赵四阳说着就想往手术台下翻。
我操!
老子自己的事,我都不去,你去干嘛?
“我去,”卜凡沉思道,“我也觉得他刚刚那副表情不太对。”
什么!
难道只有我没发现吗!?
“吴哥,你说他们嘀嘀咕咕地在讨论些什么?”
“还能是什么,没钱付款呗!”
“那咋办?”
“老规矩。”
“得嘞!”
我正想发表一下自己“以和平共处为前提,灭绝杀人想法为主旨”的演讲,就被保镖头子拎着衣领给提走了。
“你做什么?”卜凡伸手来抓我,“放开如生哥哥!”
“哦?哥哥,不是爸爸了?”不晓得为什么,保镖头子忽然脑子灵光了。
卜凡一下就住了嘴,表情极臭。
“放开他。”赵四阳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连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但却很骇人。
我能感受到保镖头子的颤抖。
“你,你们没付钱还有理了!”吴大夫把手术刀一砸,“他必须去当苦力还债!不然你们谁都别想走!”
……苦力。
我低头瞅了眼自己的断腿。
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了!!
第23章
当天晚上十二点。
夜黑风高。
我坐在去往广林市第三人民医院的车上。
万万没想到,所谓的苦力,竟然是去医院里面偷药。
更没想到,我还得冒充病人混进去。
思及此处,我不禁抿嘴微笑。
都他妈死透了,还去看什么病啊!
麻烦你们直接把我推进太平间!
“待会儿我带你去挂个急诊,你记得叫,叫得越疼越好。”保镖头子换了一身刷墙工人的蓝色套装,头上还带着墨镜。
我:“……”
“头儿,”有人提醒他说,“这人是个哑巴!”
“哦!”
哦你个头!
“那待会你就帮忙叫一下。”
“怎么个叫法?”
“还能怎么叫,就‘啊啊’两声。”
“会不会太假?啊~啊~啊!这样叫,如何?”
不如何!
你这样叫很危险啊兄弟!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然后一脚跺到他的脚趾上,使劲碾了碾!
“啊啊啊——”
“诶!这就对了!”保镖头子一脸朴实地拍了拍手下的背,颇感欣慰。
“好呜嗯呃的。”
片刻后。
车子停在了第三人民医院门口。
我瞄了一眼门外的监控器,又把帽檐往下拉了拉。
“兄弟们各就各位……勒次狗!”
头儿一声令下,推开车门,拖着我就往大厅里跑。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这里有位重伤患者需要急症!”
旁边的跟班低头就是一顿惨叫:“啊啊痛啊——”
叫声停下后,空气凝固了一瞬。
医院大厅里。
担架四处横陈着无人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