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玉罗刹的计谋,知道岁寒三友的遭遇,甚至连他们被骗得团团转的原因都知道。
一开始他是不知道的,但谁叫无论是玉天宝还是岁寒三友还是石雁都太配合,硬生生让他给猜到了。
西门吹雪不笨,不仅不笨还很聪明,而玉罗刹只是玩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如果知道一定条件,很容易就能猜出他计谋的内容。
但那条件可一点都不普通,毕竟这世界上知道西门吹雪是玉罗刹儿子的,只有三个人而已。
如此看来,玉罗刹设计的计谋似乎又很深,很难看破。
西门吹雪现在正准备去干最后一件事。
那就是让玉罗刹践行他的承诺。
他光是想想玉罗刹的所作所为,都要冷笑,不过就是除去西方魔教的蛀虫罢了,至于如此弯弯绕设一个大局?还将所有人都拖下水,说到底就是他的恶趣味。
想到这,西门吹雪的眼中划过一丝冷冰冰的嘲讽,如果说他哪里对自己的爹最有意见,大概就是对方的性格。
本来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偏偏要将所有人都囊括在其中,只能说是他太闲。
但西门吹雪对玉罗刹的计谋不感兴趣,能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很少,就如同能让他交朋友的人也很少一样。
西门吹雪对别人的要求与对他自己的要求一样很高,贵精不在多。
但只要是能入他眼的朋友,他便能为对方做几乎一切事。
有西门吹雪这样的朋友,是很令人激动的一件事。
就比如说现在,他依旧没忘记,自家爹对叶城主的冒犯。
他要记得监督玉罗刹将叶孤城的下属给放了。
西门吹雪一生中几乎没有愧疚过,就如同他几乎没有后悔过一样,但对叶孤城,他这次绝对是愧疚的。
不仅仅是愧疚于玉罗刹给对方带来的麻烦,还有自己对他的隐瞒。
明明知道很多事情,却不能对知己说,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特别他很清楚,叶孤城的责任心,对方修炼的既然是入世剑,就注定不能与修炼无情道的他一样冷感,一样在乎得很少。
几乎可以想到,叶孤城为了他的下属,奔走的模样。
西门吹雪又不由自主冷笑,但是承受他冷意的从头到尾就只有玉罗刹一个。
玉罗刹在哪里,并不十分难猜,以对方爱看戏的个性,怕是哪里最热闹就会有他,只不过玉罗刹的隐蔽能力也非常好,他能和自然融为一体的功夫西门吹雪是亲眼见到过。
此时此刻,他十有八九会盯着岁寒三友中剩下的两人看,以他的品味怕是很享受所谓的困兽之斗,顺便瞧瞧两人是怎么死的。
如果别人没有把孤松和枯竹弄死,他便会亲自动手。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是稍微敏锐一点的人就会知道孤松和枯竹往哪里去了,留在道观众那些良莠不齐的江湖大侠不等到石雁亲身上阵说破,定然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他们慢吞吞的速度,怕是还要很久才能赶到事发现场。
那里现在人应该不多,只有两三个极其聪明的。
但等西门吹雪睁到了地方却发现,情况与他所想的似乎很是不同。
眼瞧着站在中间的叶孤城与他对面的浓浓白雾,还有挤在角落中的人口一二三四五六西门吹雪眉头一挑。
他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其实是玉罗刹,不远处,身在浓雾中的人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儿子的寒气,但陆小凤却以为,西门吹雪问的是自己。
他人站在角落中,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即将展开对决的两人,身后是孤松的尸体。
孤松与枯竹如何,此刻并不十分重要,应该说从他们死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没有了价值。
秘密还有,但却在玉罗刹身上。
他才是真正知晓一切之人。
但此时此刻,陆小凤的心思显然也并不在所谓的秘密身上,若不是西门吹雪突然出现,他怕是会把一双招子黏在叶孤城与玉罗刹身上。
那独孤一鹤是更不用说,哪怕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让他的注意力分散半分。
这一战会不会名垂青史无人可知,但在场人却知道,这定然是他们一生无法忘怀的对决!
只要是江湖人,便不能放过这伟大的一战。
陆小凤道:“如你所见,他们要对决。”
西门吹雪道:“对决?”
陆小凤道:“没错。”
西门吹雪道:“为何。”
陆小凤道:“不知。”
他又道:“只知玉教主派人假扮绣花大盗截了叶城主的货物,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仇怨。”
西门吹雪:“呵。”
陆小凤一激灵,猛然回头,看见西门吹雪嘴角边竟然噙着十分讥诮的笑容,他的眼睛牢牢地锁定在玉罗刹身上,实在无法形容那眼神中的冷光。
陆小凤从未听西门吹雪冷笑出声,也从来不知道,他眼中的冷芒竟然会如此之盛。
莫非西门与玉罗刹之间也有什么仇怨?
陆小凤忽然觉得玉罗刹很厉害,这不仅仅是指对方的江湖传说,也是指他拉仇恨的能力,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玉罗刹在中原活动,但现在他却知道,对方好像不仅仅在中原活动。
因为他与南海的叶孤城以及塞北的西门吹雪都有仇。
陆小凤悄悄看西门吹雪一眼。
而且是深仇大恨。
陆小凤敢以他对西门吹雪的了解程度,发誓,他从未看过此人露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