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天性贪玩好动,不懂世事。可是,有些东西,却注定要背负的,所以莫要怪自己苛刻无情。
轻叹了口气,白忧俯身拾起被子,给他重新盖上,将那不安分的双手也放进了被子里裹着。
出来后抬头便见那鬼的房间,它本就挨着白槡房间。刚刚四郎说的话,自己又何曾不知?高高在上的鬼王连最低级的变异鬼尸也打不过,功力几近丧失,为什么?
这么久了什么也没有发现,反把自己的弱点都暴露出来,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大意了。
犹豫了片刻,白忧走到孤鬼房门前,举起的双手却是迟迟没有落下去。
敲他门作什么。莫不是也被那鬼传染了,没事半夜跑来打扰别人?
白忧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奇怪,冒出些莫名的情绪想法。有些烦闷,最终离开去了书房,静心理清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鸡鸣破晓之时,天色还有些暗,停了笔虽然毫无倦意,但连坐了几个时辰觉着有些酸痛,便去了院中走走。
却不想与那刚从城郊过夜回来的孤鬼撞了个正着。
看到来人孤鬼有些不大自然,但并没表现出来,但也不若平日那般,只是对着白忧弯眼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继续走回房。
【早。】
身后蓦然响起清冷的声音,孤鬼脚步一顿,也回了句【早。】
【才回府?】
【恩。】孤鬼点头。
【你昨夜……是在外面……】
【四处走走。】孤鬼停顿了会儿,忽而轻笑问道【你是不是还要拷问去了哪里?】
【……】
不听白忧再言语,孤鬼便道【若是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而后,便回了房。
从头至尾,孤鬼都不曾回头看白忧,笑里也带着疏离。
白忧察觉到了,但也仅仅只是察觉到了而已。
还是那般冷漠的面容,没有半点担心。
担心?
莫要多想了,他这般清冷的性子怎么会担心自己,简直是奢望,又何必多想?
他不是那个臭神仙。
那个臭神仙虽然也跟他一样,成天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但哪次自己出去回来的时候他不担心?
且罢且罢。
躺下后,孤鬼拿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被子这种东西,不仅仅只是人类需要,鬼有时也会感觉到冷,也需要被子温暖。
太久了,风鬼说的没错,自己的确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这是不对的。
待得越久,就越是眷恋,到头来只会把自己困得越紧。
为何不干脆些?
可是……
再待几天吧,就再待几天,等事情办完了,就走。
好,那就允许再待几天,到时可不许再赖着不走。
呐~~臭神仙,我想睡觉了,来梦里陪我一下,好么?
只有自己的梦,太过寂寞。
孤鬼抱紧被子微笑着闭了眼。
秋试如期举行,为期两天。两天轮番考核下来,一批优秀人士获得参加殿试的资格。所谓殿试是由皇上火明贤亲自拟题考查选才,所考题目无人知晓,保证了选拔的公正性。
火羽国一直十分重视秋试,它是一国人才之本。所有朝臣贤良都要经过秋试选拔,不允许世袭,能者方可任之,所以秋试的监考职责重大,监考场地也是派了重兵把守。
这两日火明贤忙于秋试,无空理会那洛雷宇,便吩咐白忧招待。许是第一日拒了洛雷宇登门拜访有失礼节,后面两日白忧一改前态,尽心待客,这让洛雷宇着实感到高兴。
殿试最终筛选出了数十名卓越之才,状元榜眼探花三甲也有了分晓。今年人才较往年远胜一筹,火明贤甚感欣慰,当场便将朝廷重要之职委于这前三甲,赏地千倾,黄金万两,赐与府邸。此外,还亲自为这些金榜题名之才摆设盛宴,百官齐乐。
暝幽太子洛雷宇特此作诗喜贺,火明贤觉着这次秋试当真是借了洛雷宇吉言,高兴之余便留洛雷宇再多待几日,那洛雷宇倒也不推辞答应了下来。
圣上一高兴,火羽国的百姓也跟着欢腾,举国同庆。
喜上加喜的是,火羽国的天祭之日也要来了。每年天祭前,国民都要做些祭天准备。今年便是白忧之前吩咐的,家家撒粉贴符。
天祭这日,国师的祭天祈福,将众民心声传递给天上神明,表达自己的虔诚敬神向善之心,得到神明的垂怜眷顾,庇佑万福,去除周遭的阴暗邪气,换来一年平平安安。
天祭之所以值得喜庆,是因为它还被称作花灯节。到了晚上,每个人都会穿上自己最喜欢最漂亮的衣裳,家家户户都出门逛花灯,买花灯,放花灯。
今夜月色很是清明,街市热闹非凡,人群簇拥。摊贩们纷纷将自家最好看的花灯都挂了出来,吸引游客。
花灯上的图案五花八门,花样繁多,有梅花弄雪、高山细流、夜啼春晓,也有花猫戏球、猛虎下山、八仙渡河……总之,色彩纷呈煞是好看,叫人应接不暇。
花灯虽美,但却不及路过的那袭白衣背影来得瞩目。
只见那人所着白裳,华贵清丽,用银丝镶嵌在上面的莲花雅致脱俗,在月光下泛着点点银光,甚是夺目。肩后那长长的墨发用牙白色丝带随意系着,随着最外层薄如轻纱的月白色丝袍在空中轻扬。仅仅是道背影,便将人目光紧紧锁住。
随之后面响起一声呼唤【公子!等等我们。】
那人蓦然回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