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好了,先睡吧,你一定是太累了。”孤鬼在耳边低声说道,“睡了一觉,你便不会这般乱想了,我陪你。”
温暖的怀抱,温暖的声音,让人渐渐安稳下来,填补了之前那种空落的感觉,白忧渐渐也合了眼,没再说话。他发现,自己对这鬼的防备又更轻了,这样不好,但他已无力阻挡。或许,一个人太久了,越习惯自己一个人,反而越害怕自己一个人,所以才会无力阻挡那份陪伴。
沉睡的白忧自是没看到孤鬼逐渐凝重的面色。白忧开始自我怀疑了,怎么办?若是他深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之前自己之所以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大胆表露自己的感情,是因为知道根本不可能得到回应,可是如今……
如今,事情开始脱离自己的控制了。
该喜还是该忧?
自己不是明明这么期盼的么,但是……万一……猛地浑身一个激灵,孤鬼不敢再往下想,他知道后果,他害怕后果。
也罢,时间也差不多了,到时不待自己做选择,事情已经帮着做好了抉择。
栗色的眸子目光深沉,眼底藏着的千年秘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俯身亲吻白忧的额头,而后挥灭烛火,孤鬼转身出去了,还他一室清幽。
一大早,妍紫便急忙赶来帮白忧梳发,她知道,今日早朝定会宣布白槡三皇子的身份,还有册立太子一事,她希望公子能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参加,不让小公子丧气。却不想还没踏进房门,便被孤鬼拉住妍紫姑娘:“你来作什么?”
“我给公子梳发!”
“哦,不过,这种事情不劳费心,你去睡觉,我来就好。”
“可是公子……”
“我知道,尽管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不等妍紫再多说半字,孤鬼扬手把人送出了院门口,转身进了房门,气得妍紫直跺脚。这鬼可恶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失业了。
“昨晚睡得可好?”孤鬼进来的时候,白忧已经穿好了衣服。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迅速地穿好衣服,一切不过是本能直觉,尤其是对这个总是心怀不轨的鬼,更要倍加提防。
“难道你不喜欢我帮你更衣么?”孤鬼委屈道。
“……”白忧无语,径自走到镜前坐下,忽视某鬼的存在。白皙的手指刚拿起木梳,却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握住。
“我帮你。”
迟疑了片刻,白忧松了手。
玉色发带一解,如瀑青丝倾泻而下,散了一肩,发丝柔韧,光泽亮人,一如当年天山泉边,长长青丝给那份清冷无暇平添一分妩媚,叫人看痴,不肯离开。
轻捧起一束细发,用心梳妆,孤鬼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微笑。白忧静坐着,任凭那鬼替自己梳发。
屋子里是从未有过的默契恬淡,一白一红,一静一动,就这么交缠在一起。
“这段时间,四郎给你调理的药要按时喝完。”忽而,白忧说道。这鬼受了伤,此时应该很是虚弱。
“是,白大人。”孤鬼调皮说道,还行了个礼,很快,便看到镜中那人皱眉抿嘴,他嘴角的笑意更甚。
待梳妆好后,孤鬼走来白忧跟前,俯身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面目俊秀的人儿,眉宇高贵,气质淡然,不由感慨,此人只应天上有。
“好看。”
耳边的低声呢喃立时让那刚刚还清冷高贵的面孔红成一个熟柿子。白忧起身扭头就往外走,却被孤鬼一把带回怀里:“夸你好看反倒生气了,原来你性子这般别扭。”
“你……”白忧的脸更红了。
“不过,比起木梳,我倒觉得玉梳会更适合些。”
“放开,我……”耳边呵气如兰,白忧直觉发痒,他想要避开些,可他话还没说完,下一刻便被扣住后脑,孤鬼就这么吻了下来。
“唔……你……恩……唔……”被狠狠品尝了一番,白忧才被放了自由,他死死捂着自己嘴巴,愤愤盯着面前这鬼,“放肆!”
“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别误了早朝。”占了便宜的孤鬼一本正经地劝解道,眼底却是一番得意。
“……”一甩衣袖,白忧公子黑着张脸逃也似的出去了。
徒留那鬼,背后痴笑。
原本以为那鬼只是说笑,却没想到,他是认真的。晚上白忧回到房,便见桌上放着一个雕花楠木盒子,刀工细致。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把玉梳,浑身晶莹剔透,泛着洁白的光泽,甚是耀眼,一看便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上等白玉。
“喜欢么?”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白忧怔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这玉,应该……很多年了?”
“恩……”孤鬼略微想了想,从背后搂住了白忧:“一千多年吧。”
“一……千年!”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活了这么久,这东西一千年多年,也不足为奇。”孤鬼一脸无所谓。
“……“貌似也对,这鬼至少活了三千年,弄块千年的玉,倒也不费力气。
“忧儿……”
白忧侧首看向身后,等待下文。
“这玉,就当是送你的定情信物,可好?”
犹如一道晴天响雷,白忧手一抖,那玉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