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挥正了招魂幡,控制走尸不再妄动,招呼道:“行川,过来。”
北冥晏道:“萧衍与行川姑娘战后,曾对我说过,行川姑娘似乎看不见,至少眼睛不大好。”
南宫后卿点着头道:“不错。”
“方才被你的蜘蛛围攻时,它们的行动毫不犹豫,却对火符有一瞬的迟疑。”
他谦虚道:“不过误打误撞罢了。”
方才也是左躲右避,引行川到这墓室深处,撒了一把白水灰,才将这吹不灭的蜡烛给扑灭了。
行川在暗色里,一时间果然不能确定他的位置,这才被他飞快反应的一脚踹中。
忽觉腹中一阵剧痛的南宫后卿,脸上温出一层汗,还没等下一步动作,一把剑已横在他脖子上。
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被姬朝星夺去,那对白晶耳坠亮得刺眼:“叫她乖乖蹲一边儿。”
“否则小爷不介意打女人……女童。”
南宫后卿强忍着痛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暗中下毒、除去小公子身上的符纸……北冥公子究竟如何做到?”
那条小蛇已悄无声息地爬到北冥晏面前,北冥晏伸手让他顺着胳膊爬进衣袖,淡淡道:“不止南宫公子养孩子。”
“公子问过薛盟主的意思了?”
“什么?”
南宫后卿道:“在下以为,薛盟主不会喜欢这个孩子……”
“……住嘴!!住嘴!!”
然后他们就看到从刚才起一直表现得很英勇的北冥大公子,脖子往上又红了。
“在下又说错了?在下的孩子就是两个人的。”
他看着行川的眼神似父亲一样慈爱,又似情人一般深情,更添诡异。
姬朝星忍无可忍,手上妒火发力,还了他刚才给自己的伤痕:“把你那些鬼东西赶走!”
局势已经明朗,南宫后卿中毒,被姬朝星夺剑牵制,只要他肯束手就擒……
但他不肯。
一阵口哨声中,姬朝星缓缓放下了剑。
北冥晏心下一沉,他方才大意了!竟忘了姬朝星恐被下了尸毒!
“北冥公子莫急,这只是一般的听话符,不会伤到小公子。”
“委屈北冥公子了,”南宫后卿腹中越来越痛,北冥晏给他的下的毒在身体里越发厉害了。他死死按住肚子,招魂幡在掌中翻飞几下,尸群活过来一般,纷纷涌向角落去。
“呜——”
尸群听到笛声简简单单一个音,身形竟顿了顿。骨笛在北冥晏唇边,奏起一曲温婉的曲子。
“生人骨笛?”
生人骨笛,招魂之曲!
一时间,南宫后卿挥舞招魂幡,北冥晏吹奏骨笛,轮番操控走尸,招魂抑魂,来往斗法,相有抗衡。
那笛声呜呜,婉转凄恻,音调全然走低,引人心底莫名的悲凉。整个墓室仿佛都冷了,剩下的三支烛火跳动,也噗地灭了。
整间墓室陷入了黑暗中,脚步走动声和笛声越来越重。一只手抓住季风吟的肩膀,季风吟转头一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居然能见一对白晶耳坠微微发亮。
“嘘!”姬朝星的声音轻轻响起:“走!”背后被他推了一把,姬朝星便又隐入黑暗中了。
笛声还在吹,北冥晏却站不住了。
方才混战中,他的膝盖处被坚硬的蛛腿划了一道口子,稍微有些深。因为和南宫后卿对峙,他才强忍着不动声色,此刻,血已顺着腿流到地上,整条腿都染红了,他的脸上冷汗涔涔。
更何况,妒火剑正架在他肩上。
姬朝星凑在他耳边:“我姐姐因为你而死。”
北冥晏呼吸一窒,不答话。
“不反驳吗?”
黑暗中,北冥晏似乎松了一口气,姬朝星冷笑道:“别以为有薛骆迁,我就不敢杀你!”
不说还好,一听薛骆迁的名字,北冥晏扯起一个笑来,反正姬朝星也看不清。
他一直不答话,姬朝星也没那样有耐性:“北冥晏!”
“看在薛骆迁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辩解。”
明明是因为自己在这墓道里屡次救他,他不好意思罢了。
虽然被姬朝星拿剑架着,腿上也阵痛不止,可北冥晏却没有方才那样惊慌不止了。
是不是和薛骆迁有关的人都有安神定气的作用?
“嘘!”
他怎么觉得……这几天总是说这个字?
“骆迁来了吗?”
“你叫他什么?!”
“他在哪里?”
“我问你叫他什么?!”
“朝星……”
“北冥晏!!”
很好。
他已经知道如何与姬朝星相处了,这孩子吃软不吃硬,蛇有七寸,姬朝星嘛,怕不要脸。
虽然这对北冥晏给自己的人设相差太大,但,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不管怎么说,绝不能在这时候让姬朝星抓住这件悬事不放,你姐姐?谁?
绝对不妙!
“把剑放下,骆迁会不高兴。”
不用看都知道姬朝星一定瞪大了双眼,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四周一片漆黑,北冥晏一脸大义凛然:“我、我想……见骆迁,他在哪里?”
好吧,还是接受不能,在中间加了一个字,说起来顺溜一些……
姬朝星确实吃这套,要是北冥晏与他好说歹说,他就偏不如他的意,只是他万万想不到……
“果然狐媚!”
嗯?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现在想解释了?不必了!”这句话语气里带着幽怨和愤慨:“薛骆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