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想了一会:“她睡了么?”
郑子萱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我猜也是。”他轻叹口气,“我去跟她说一下试试看。”
“嗯。”少女点头,“别刺激到她,我怕……”
“放心。”徐川揉了揉郑子萱的脑袋,“谈判课我拿的满分?”
“有这节课?”
“本来应该是有的。”徐川起身,“但这件事发生的太快,没来得及给你们上而已。”
他找到了郑子言和郑子萱的帐篷,里面并没亮光。
“能谈谈么?”徐川站在帐篷门口道。
过了良久,里面传来郑子言的声音:“进来吧。”
这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还带着说不出来的难过。
徐川轻叹口气,他没想到她对秦京的感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常年到处奔波,并没考虑和关注这些事情。
他掀开帐篷的入口,迈步进去。里面很黑,他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少女身影蹲坐在角落,双臂环膝。
“还好么?”
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黑暗中也看不清她的动作,如果不是徐川视力很好,大概连摇头都看不出来。
徐川没靠太近,他不想再引起郑子言的其他情绪波动,他只是找了个适中的位置缓缓坐下,这个帐篷里带着这个年纪女孩特有的香气,如果换了个心志不坚的,没准这会已经心动神摇了。
“秦京的事……”
“我不想聊。”她轻声道,“很快就会没事了,我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那没关系,我们聊点别的。”徐川笑了笑,“不介意吧?反正现在还早,你看起来也睡不着的样子。”
郑子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和子萱从小关系就这么好么?”
“嗯。”
“一直?”
“不,在前两年,十五六岁的时候,相处的并不是很好。”
徐川轻叹口气,郑子言现在显然很想和别人交流,自己只扯了这么个有的没的话题,她就能很快接上。
“因为青春期么?”
“嗯,那会儿子萱有些自闭,不愿意和别人说话。这两年才好了点。”
“长大了。”徐川笑了笑。
“你呢?”
“我?”徐川微微一怔,旋即摇头,“我没有兄弟姐妹,独生子。”
“那不会寂寞么?”
“不,有些事如果从小到大一直如此,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当然不会觉得寂寞。”徐川道,“也不能这么说,多少会有一点吧,好像自己在世界上少了一些其他人有而我没有的羁绊。”
“羁绊么?”
“但是入伍之后我找到了。”他微微一笑,“我在那里找到了我的朋友,兄弟,可以托付性命的人。”
“那真好。”
“有些事好像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开的。”徐川望着帐篷门口的缝隙缓缓道,他刚才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可以托付性命”,他想看看郑子言的反应。
“等这件事结束,你打算怎么办?”徐川话锋一转。
这个问题是个永恒可以引起共鸣的问题,诸如“毕业之后怎么办”,“今年过完怎么办”,“退伍之后怎么办”,这些问题是万金油,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来用。
“我?”郑子言忽然怔了怔,“按部就班,继续做我该做的事。”
“扫尾人的组织相对松散,并不是每天都有任务的,如果闲来无事,也许一年到头也没事做。”徐川笑了笑,“总要有计划的。”
“之前知道,现在……”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总之,我们都得有个目标才行。”徐川道,“这件事结束以后,我和陆飒应该就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去做什么?”
“做什么都好。”徐川道,“我的使命本来也就是把新一期的你们给带起来。如果能顺利从这个任务里存活,那也能证明你们的实力了。”
“这样么……”
“嗯,如果我离开,那你大概就会来接替我的位子。”他微微一笑,“所以你得成长的更快才行。”
“关于秦京的事,真的是他……做的么?”
徐川沉默片刻,郑子言总算把问题扯到了自己正面。正视问题所在,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也不愿意相信。大概一切都得等到瞬苏醒之后才能知道,也许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都不好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把眼下的事做好,但我有点做不到,心烦意乱。”
“我明白,情绪毕竟是个不可控的东西。”
“是啊。”
“好在我们可以控制思想。”徐川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悲欢离合在所难免,这些情绪是不受控制的,但是我们的思维可以。”
“你的意思是……”
“全神贯注。”他说,“控制思维,让思维的方向集中在该集中的点上。这样就能做到间接地控制情绪。”
“依旧是可控的么?”
“没法完全可控,完全可控是不可能的。”徐川道,“这方面你可以像子萱学习一下,等待猎物的狙击手在很多时候都需要放缓自己的心率。”
“情绪这种东西,和心跳是一样的,根本没法直接控制。但是可以通过类似减慢呼吸等方式间接控制。”
“我明白了。”
“那就好。”徐川点头,“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虽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