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也是喜欢你的。
凌枫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下子又被呛到了,但这回不是饭菜,换成了他自个儿的口水。
他一边咳一边想。
我操,孙锐这家伙。
没完了啊!
先不提凌枫这种任性的迁怒究竟可不可取,就小姨看他的目光让他觉得目前这个趋向非常不可取。
“我才十七呢,早恋要不得!”他故作镇定地说。
“也没见你之前不早恋啊。”小姨目光正常了些,调侃他说。
“我这叫改过自新。”凌枫说。
“嗯,你确实是改了挺多的,”小姨笑了笑,“真多亏了夏衍,能让你这朽木脑袋开了窍。”
眼看着话题又要往夏衍那靠,凌枫赶紧问了点别的把话题扯开,小姨倒也没察觉到有什么奇怪,顺着他的问题又聊起了别的,他有些超速的心跳这才一点点平稳下去。
他摸不准小姨的想法。
即便小姨表现得非常开明,他也不敢拿他和小姨之间的感情去做赌注。
比起对着小姨,他倒是宁可对着他爹妈说实话。
反正他们俩大概也不会特别在意。
凌枫有些自嘲地想了想。
孙锐的话是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但要说他信不信,那得另说。
同性恋的直觉这玩意儿,总不能比女人的第六感还强吧?
他小姨看着他和夏衍一起学习那么久,不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吗?
孙锐说自己一眼就瞧出了夏衍喜欢他,凌枫只能说他保持怀疑态度。
当然怀疑归怀疑,说一点都不兴奋惊喜那肯定是骗人的。
天知道他又多希望哪天能出现个奇迹,比方说夏衍一觉醒来突然喜欢上他之类的。
所以哪怕孙锐说的话正确的可能性再小,他也很愿意去相信一下。
这做人呐,总得给自己留着点念想,才有心思去奋斗去努力。
保送生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凌枫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晚上有时候都睡着了,又做着考试做不出题的梦惊醒过来,完了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好又穿上衣服坐回到书桌前看书做题,困了就索性趴在桌子上直接睡,然后再惊醒过来,如此重复,直到天亮起床。
“也就是你年轻,耗得起,”孙锐看着凌枫充满胶原蛋白一点都不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的脸,叹了口气,压着声音说,“不像我,上了年纪了,晚上一吃完晚饭就犯困。”
“你才几岁啊?”凌枫头都没抬起来,咬着笔杆问了一句。
“二十七。”孙锐抬手把凌枫手里的笔拿出来,瞪着他问,“这玩意儿好吃吗?”
“饿了什么都好吃。”凌枫真诚地说。
“你……”孙锐看了他一会儿,咬了咬牙,又把笔冲他扔回去,“那你接着啃。”
“行。”凌枫笑了笑,把笔拿起来,但也没再继续咬笔杆了。
这个毛病不是他最近才有的。
以前一卡在某道题上他就特别想咬笔杆,但是那会儿有夏衍在他边上看着他,他就硬生生给忍住了,久而久之他都以为这个毛病已经被他纠正过来了。谁知最近这段时间夏衍不在,他这个毛病就又跑了出来。
保送生考试当天,小姨特地叫了小姨夫回家来,一大早让他把凌枫送学校考试去。
凌枫哭笑不得:“又不是去别的学校考试,就在我们自己学校,至于么?”
“当然至于!这可是保送生考试啊!”小姨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小姨夫和凌枫两人吓了一跳。
“您说至于那就至于吧。”凌枫拍拍心口,长叹一口气说。
最后小姨夫还是开车把凌枫送到学校去的。
小姨夫有好几辆车,临出发前小姨偏偏给他俩挑了辆最骚气也是动静最大的跑车。
“您这……”
凌枫刚开了个头,就被小姨凌厉的目光怼了回去。
“眼光真是太好了啊!”凌枫把话说完了。
凌枫和高开阳虽说并不像和高盛那样针锋相对,但要说想要热络地聊个天那也不大行,一年都指不定能见上几面,怎么都说不上熟。
从上车开始两人都保持着高度默契的沉默。
直到凌枫下车的时候,高开阳才开了金口:“好好考,别有太大的压力。”
“嗯。”凌枫应了一声,跳下车关上车门。
听到跑车的轰鸣音越来越远,凌枫这才舒了口气。
高开阳从某些方面来看和他的父母还是挺像的,这让他在面对高开阳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今天是休息天,学校其他的学生都不用来学校,这会儿校门口就零星的几个人,凌枫看了几眼,发现有那么一个两个他居然不认识,估摸着是别校学生来他们这考试的。
他进去的时候刚好有个人也跟着一起进的校门。
凌枫见那人不是他们学校的,想了想,刚露出个笑脸准备和他打个招呼。
那人瞥了他一眼,昂着脑袋用鼻子对着他,语气轻蔑地说:“真恶心,暴发户。”
这人有病吧?
凌枫给他气笑了,看了他一会儿说:“哎,兄弟,你鼻毛露出来了。”
“什么?”那人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
凌枫笑了笑,没说话,飞快地走到他前面,进了教学楼。
按着准考证找到考场和座位,凌枫坐下来看了一圈周围的考生。
就几个是他们班里的,其他的都不认识。
这会儿一些人端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一些人双目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