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好闯到人家家里厚颜无耻地住下,况且叶则家里还有一群脑回路清奇的亲戚。
“你要是跟阿姨他们说实话的话,别一个人。咱俩都好上了,总得带我去见见家长吧。”
叶则的下巴藏在围巾里,他鼻尖红红,荔枝眼眯起,笑得毫无心理负担:“家长你不是见过了吗?没事儿。我等等再说。”
傅至谨不疑有他,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跟叶则对视,直把叶则给看笑了:“快走吧。一会儿晚了就坐不上车了。”
傅至谨应了一声,他想抱抱叶则再走,但是他们现在就在叶则家门口,他怕被叶则家里人看见,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告别。
目送着傅至谨走远,叶则转身推开门进屋。
屋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得多,他那群亲戚都坐在客厅,屋子中央摆着一个炉子,长长的管道通到屋外,防止一氧化碳中毒。
叶则心情好得很,看见他们吐沫横飞聊着天的嘴立刻停下、十分默契地开始嗑瓜子也没打算搭理他们,手揣兜里就要上楼。
“小则,你回来啦?”叶母正巧从厨房出来,“晚上想吃什么?”
外婆坐在离炉子最近的地方,腿上盖着一件旧棉袄,听见这话抬起头狠厉地扫过叶则,最后看向叶母:“吃吃吃,吃什么吃!长辈交代的一件小事都做不到,家里哪有那么多东西给他吃?”
叶则挑挑眉头——他发现他真的是被傅至谨给同化了,现在特别喜欢挑眉头——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扶着楼梯扶手默不作声地跟外婆对视。
叶母难得没有理外婆。兴许是彻底心凉了吧,小儿子被欺负成那个样子,她去讨个说法,结果只收到了牛鹏他妈似笑非笑地嘲讽,以及自己母亲的一句“鹏鹏又没把人给打出什么毛病,嚷嚷什么”。
“小则,来来来,来这边坐啊。急着上楼干嘛?”牛建国一口把瓜子皮吐在茶几上,招呼叶则。
这个小辈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牛建国出去跑了几年,身上戾气见长,现在不阴不阳脸上带笑,叶母紧张地转过头:“弟弟在楼上睡觉,小则要上去照看。”
大舅不耐烦道:“叶伟民不是在上面吗?”
“但是……”
“行了牛莉芳,你看叶则自己都过来了,你就别逼逼了。”
叶母回头,叶则手揣兜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路过叶母身边的时候低声道:“不会有事。一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