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七点了。”叶则从枕边摸过手机,轻声报时。
应宥应了一声,翻个身又睡了。
叶则手指还落在手机屏幕上,锁屏亮起又暗下去,他动动手指再按亮。
身体往被窝里滑了一截斜靠在床头发了会儿懒,他眼神呆滞很久才落在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上。
周六,七点零二。
叶则穿着单衣靠了没多久就觉得有些冷,他直接滑进被窝,只留个脑袋在外面。
不想动,也不想去图书馆。今天什么都不想做。
反正今天也是周末,没有课。
这样想着,叶则的眼皮又合上了,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到了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叶则才又醒,只觉得头疼欲裂,意识都不怎么清醒,嘴里不由发出一声轻哼。
周怀正巧坐在下面在看书——叶则睡的是靠门的上床下桌那个床位——刚听见声儿就抬头问:“叶则?醒了?”
“靠!这个是谁?他妈的他有病吗走这条路!”应宥半个身子埋在被窝里,身上披着羽绒服打游戏,输出全靠吼。
叶则被他吼得脑壳发疼,好像有人拿个小锤子使劲敲一样。他皱起眉,无暇顾及周怀,他换了个睡姿,想缓解一下疼痛,结果一动更疼了,还特别晕,扶着头吸口气,脸朝外无力地倒回去。
“应宥应宥你过来我这边——啊!我死了!”王翰博叫唤。
“你怎么就死了你个傻x……”
叶则眼睛微阖,意识又开始迷离。
“艹。还好赢了。”床铺晃了两下,叶则猜应该是应宥换了个姿势。
他呼出口气:真的是一点动荡都受不了,感觉头都要裂了。
“叶则。”周怀的脸突然出现在视线里,叶则差点岔到气,虚弱的看着周怀。
周怀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应宥本来还打算再来一盘,一听连忙问:“怎么了?生病了?”
短信提示音在枕边“嘀嗒”响起,叶则跟周怀摆了摆手,低声道:“没事,应该是睡得太多了头疼,没生病。”说着翻过身子去拿手机。
林江霖拉开抽屉扒出支温度计,递给周怀:“让他量量体温。”
王翰博在床上扯着嗓子叫:“应宥——再来一盘啊?”
“不打了,等会儿要去吃饭。”应宥把衣服穿好,爬起来叠被子,然后下床洗漱。
王翰博失望的耷拉了下眉头,自己又开始了新的一盘游戏,嘴里叽叽喳喳:“艹!这人走位真恶心@#¥#……”
周怀让叶则把温度计夹好,才从椅子上跳下来。
王翰博瞄了眼周怀:“叶则生个病看把你给急的,你是他爸啊?”
周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室友生病关心一下很正常吧。倒是你,他都不舒服你还在那边吵。”
“不舒服怎么了?寝室是大家的,没必要因为一个人整个寝室都要安静如鸡好吧。再说了,丘赢成天都在睡也没见他嫌我吵。”
“我艹……”周怀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冷漠的态度,当即就想好好教育他,应宥嘴里还叼着牙刷,赶紧出来拉住周怀的胳膊,示意他冷静。
周怀回身看叶则,他手里还捧着手机,两眼又快合上了。心想着他不管是感冒还是发烧都需要休息,就停了嘴。
“他自己还玩着手机,也没见哪里不舒服。”王翰博仍旧在说,“多大点事,喝点热水就好的事硬是闹这么大阵仗,跟个女的一样,娇气不娇气……”
应宥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吐出嘴里的牙膏沫,嘴边一圈白乎乎的胡子,语气生硬地打断王翰博:“别说了。要是你哪天生病不舒服了寝室没人关心你,你难道不会心里难过吗?”
“呵呵。大男人还要人关心?不是我说,他跟临床的那个小娘炮还真配,一对儿娘炮——”
“临床的哪个小娘炮?”
应宥叼着牙刷正目瞪口呆听王翰博咧咧,身后突然冒出个森冷的男声,他险些把牙刷吞下去。
转头一看,叶则那条动态的受害者、临床那个小娘炮拎着几个塑料袋阴森森的瞅着王翰博。
“不好意思,刚刚敲门没人应,正巧听见就进来了。”傅至谨转头对应宥解释了两句,又问,“叶则的桌子是哪个?”
应宥迟缓的指了指身边的桌子。
“谢谢。”
寝室里清醒着的四个人呆呆地看着傅至谨把塑料袋放在叶则的桌子上,整个屋子安静得只有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然后他拉开叶则的椅子,一脚踩上去。他一米八几的个子踩在椅子上,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可以趴在叶则床上。他无比自然的抽走叶则手里攥着的手机,轻轻推推叶则。
“呜?”
“温度计拿出来我看看。”
悉悉索索一阵子,傅至谨看了温度道:“38度。鼻子堵不堵?”
“有点。”
“早上没吃饭吗?饿不饿?”
“没胃口……不想吃。”
“头还疼不疼?”
“晕……”
“知道了。你再躺会儿吧。”
傅至谨从椅子上下来,从塑料袋里拿出几袋药放好,走到窗台下问:“哪个是叶则的暖水瓶?”问着还挨个拎了一下,发现都没有水,忍不住皱皱眉:“叶则昨天没有剩热水吗?”
他记得叶则初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留热水,一定要保证第二天早上起来有热水喝。
周怀默不作声把叶则的热水瓶拎出来给他,低下头没敢看傅至谨的脸:“他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