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冷冷的看着这一家子嚎的嚎凶的凶,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草屑理都没理,就径自朝里正走去。结果刚走没几步,就被陆婆子扑过来抱住了腿。
“你不能走!打伤我儿子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的事儿,今儿这事儿我老婆子跟你没完!”
要不说这陆婆子一辈子都活在算计里头呢,她要真在乎儿子高于一切,一开始就不可能放任陆长庆单枪匹马来砸场子,就算吃定季然单薄人小好欺负,那也怕有个万一不是,这会儿人伤了才跑出来嚎,那起子心思,显然是钻钱眼儿里了。
高慧那是真哭,是被陆长庆的猪头脸给吓的,可更多的也是做戏给外人看呢。那瞅一眼季然就羞怒难堪瑟瑟发抖的样,无不是在告诉别人,看,他就是轻薄我了。
季然心里明镜儿,脸上便挂上了讥讽轻蔑的冷笑。
“他不来砸我家,我还懒得动手,真特么以为我季然是泥捏的?对,我就打了,我这是打入室强盗呢!”瞥了眼腿上箍得紧紧的双手,季然面不改色,“没完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想要怎么个没完法!陆长庆趁我不在家,跑这来又打又砸,损失的这些东西,今天不给算清楚了,谁也别想完!”
“你还有脸说,你,要不是你自个儿行为不检,欺负人,我儿子能生气砸你东西?”
陆婆子抱着季然腿的手狠狠紧了紧,她这话说得隐晦,但这几天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顿时看热闹的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甚至还有沉不住气的开始喝骂季然不要脸,混账之类的,好几个偏激的,甚至吐唾沫挽袖子,一副恨不得揍人的架势,是碍于里正在场,他们才只是干瞪眼没有真的冲上前替天行道。
“什么行为不检欺负人?”季然挑眉觑了眼高慧,“不就是村子里盛传我季然猥亵她高氏吗?一个人老珠黄的半老徐娘,我娘要活着都比她大不去几岁,我特么眼睛被屎糊了会看上她?”说着转向冷香莲,“这话是你嚼舌根的吧?听说你前几天撞邪啦,整天整晚的嚷嚷着怀了个猫脸鬼胎,你就没想过缺德事做多了会遭报应?!”
冷香莲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原本被季然指名道姓的骂还想反驳,可随即想起这茬就冷不丁打了个寒噤,脸色刷的就白了。
很显然,陆婆子也想到了自己撞邪的事儿,吓得一抖,本能的松了手劲儿。季然便趁机用力挣脱了她的禁锢,往前大走几步避开了。
这时,就听陆子明忽然大喊一声,“贱人!你敢侮辱我娘!”
季然理都没理陆子明,目光冷然的睃巡一周,落在高慧身上时,眼睛眯了眯。
“高氏,你好歹一个女人家,你不惜自己清誉也该为自己儿女想,因为要钱不成,就故意装出一副被我强暴的样子毁我名声,值得吗?你儿子尚且要娶媳妇儿,你女儿还得嫁人,这做母亲的道德败坏,你这儿女,谁还敢要?!”
这一番话,顿时触了高慧的逆鳞,她原本还装的楚楚可怜,这会儿却是猛然变了脸色,转头怒瞪季然。
“季然!你别太过分,你,你……怎么我都无所谓,但我绝不允许你诋毁我的孩子!你连孩子都诅咒,你还有没有良心,你丧尽天良就不怕遭报应吗?!”高慧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决然,好像季然敢再多说一句不堪的话,她就能撞死明志似的。
“是非自有论断,事实胜于雄辩,我不与你们在这争,咱们,公堂上见吧。”季然说完便不再看陆家众人的脸色,径自走到里正面前,拱手一礼,“里正老爷,近来之事,你尚且知情,回头对簿公堂之时,还请你能帮忙做个堂证,我这就去衙门报案,这里还请里正老爷帮忙看顾下现场。”见里正点头应了,季然轻飘飘的瞥众人一眼,都不带看那一地狼藉的,便径自离开了。
一听季然是要去衙门报案,陆家人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起来,除了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陆子明,皆是眼神游移不定,显然是心虚了。而围观众人看了半天闹剧也隐约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一开始他们是信了陆家人的话,可眼下见季然理直气壮毫不心虚,心里难免就开始犯嘀咕了,顿时看陆家人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
冷香莲早就看着苗头不对拽上自家男人溜了,而成为众矢之的的高慧,一时却只觉如芒刺在身,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陆婆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叫冷香莲两口子居然不见影儿了,心里很是啐了一口,忙吆喝道,“子明你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扶你爹回去!哎哟,真是造孽哟,这前几天才刚伤了脑袋,今儿又……我老婆子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陆婆子一边假模假式的抹着泪,一边帮衬着陆子明把陆长庆扶了起来,暗地里却狠狠瞪了高慧几眼。
高慧这会儿丢了大脸,也不敢再作了,忙七手八脚的过去帮忙,暗地里被陆婆子掐了好几下都不敢哼声。
一家人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走。
里正看得连连摇头,忙招呼看热闹的众人,“都扎这儿干嘛呢?散了散了!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有那闲工夫嚼舌根,还不如多花功夫种好地!”
众人切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纷纷就散了。
等人都散了,高大壮才问里正,“这季哥儿不会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