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麻、半麻都可以。”
“全麻吧哥,睡一觉就做完了。”麦子瑄怕柳东又逞强,希望他能舒舒服服地捱过手术。
“不,半麻,全麻会变笨的,我不能变笨。”
“……”
“手术很简单,在肚子打三个洞,每个洞伸一条管子进去,然后就像在你肚子里编毛衣那样轻微搞动,把该割下来的东西割掉,微创手术出血少,几乎没疤,但术后仍然需要时间恢复,并不是说今天手术明天就可以上班。”
“医生你不要这样形容,我弟他会……吓坏的。”
“吓坏?”大叔医生仍然维持着面瘫人设,“出血少、几乎没疤,这样也吓坏?”
“不是,你说在我肚子里编毛衣,我弟他、他脑袋有点奇葩,会把你说的话都化成奇怪的影像……”
“太迟了……”麦子瑄叹气说,“不用管我。”
“你是左撇子吧?”大叔医生像是见怪不怪,“左撇子就是麻烦,永远管不住自己的脑袋。
“……”
“我跟你说为什么要你立刻手术,不能等你出差回来再做,你现在是普通的兰尾炎,出差回来就有可能恶化成腹膜炎,然后你就会死掉。”
“行行行,别再吓我弟了。”
“明天上午手术,你不要跟我说要先回公司然后明天早上再来,你是要做手术不是做spa,手术虽小但仍然一步也不能错,现在开始你要一直输液,退烧、消炎,等一下护士会跟你们解释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还有,术后至少五天才能出院,出差什么的想也别想。”
柳东颓然地靠在病床上,护士小姐来替他扎针挂水他都没有感觉,也不再觉得肚子疼,他心心念念跟麦子瑄去旅游,就这么泡汤了。
“学长,”麦子瑄泡了一条微凉的湿毛巾,坐下在病床前,轻轻替柳东擦一擦脸,又解开他病服的扣子,替他擦一擦脖子胸膛,“学长,好乖的,好好睡一觉。”
柳东摇摇头,麦子瑄像哄小孩那样温柔地摩挲他的脖子,“还是热的,这样烧下去我的帅学长就会烧成傻学长了……是不是还有那里特别很不舒服?”柳东继续摇头,麦子瑄轻轻叹一口气,“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柳东缓缓地看向麦子瑄,“为什么?”
“因为经过医生诊断,学长是一个不知道疼的傻瓜。”说罢麦子瑄眼眶一红,吓得他自己立马把手里的湿毛巾往自己脸上捂。
柳东赶忙挺起身来,手足无措地挠挠麦子瑄的后脑勺,“小麦小麦,我没事,真的没事,我没有痛啦,真的……兰尾炎只是小病,小得不得了的病,割下来的东西像指头那么小,小朋友生这个病几天后就蹦蹦乱跳,何况我一个大男人……”
“可是小朋友痛了会叫,你不但不叫,你根本不知道痛!”
“我……因为真的不痛……”
“这样才恐怖!”麦子瑄把毛巾拿下来,非常认真地说,“我刚才把事情想了一遍,真是惊出一身冷汗,你想想,如果我晚上没有留下来,如果我留下来但没有逗你玩,如果我逗你玩但你没有被我吓到,你就不会忽然觉得疼,那么你就依然每天雷厉风行呼风唤雨,然后下个星期你就狂拽酷帅屌炸天地带我去旅行,然后,”麦子瑄吸一口气,“然后,你就死掉。”
麦子瑄每说一句,柳东的眉头就抬一抬,听到最后的结论又是他死掉,既好气又好笑,“今天你已经说了两遍我死掉,我他妈偏不死,就整天管着你烦死你。”
麦子瑄终于被逗笑了,“我才他妈警告你,我死之前你不准死。”
“行。”
“打勾。”麦子瑄举起小姆指。
柳东笑着勾一勾小姆指,“你一百岁死,我一百零一岁死,行了吧?”
麦子瑄呆一呆,“那好像就是一起死啊……”
柳东也在脑袋里算一算,“对……你一百岁的时候,我也就是一百零一岁……ok,就这样决定!”
麦子瑄心情陡地好起来,“那我们死之前你要好好的,现在感受一下,有没有那里特别不舒服?”
柳东也乖乖地靠在床头,认真地感觉一下,“真的没有特别不舒服了,就是骨节有点疼,肚子……有一点点疼……没有了。”
“没有了?屁股呢?疼不疼?”
“……屁股干嘛疼……”柳东睥睨一下麦子瑄。
麦子瑄凑到柳东面前,“我都听到了,那个人面兽心老爷子又奸污了你,他一直叫你放松点、放松点,说你太紧……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脸红了!学长怎么这么可爱!”麦子瑄双手捧起柳东的脸揉了揉,“可爱死了!”
柳东悻悻然地说,“警告你不准再……”
“不准再调戏你?”麦子瑄笑得合不拢嘴,站起身来命令柳东,“来,睡下。”把柳东安顿好之后,麦子瑄刮刮他的鼻子说,“经过昨晚的无心插柳,我肯定了一件事,学长必须一直被调戏!我不过在床上想扒你裤子,就把你的兰尾炎扒出来了,多么有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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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差不多九点了,一宿没睡,你快好好睡一觉,我打个电话给丫头,你什么都不要想,你不听话我就把那个人面兽心而且还面瘫的老爷子叫过来蹂躏你。”
“……”
“快阖上眼!”
“你也一宿没睡,回去睡一觉吧。”
“你休想支开我,十年才等到一个把学长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机会,你说我会放过你吗?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