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3在各个世界搜寻有资质的人选，在他们死后向他们提出契约签订，这种契约是非常不平等的，也是被上面所严格禁止的黑暗契约，签订契约者不可进入轮回，更加无法转世，灵魂被囚于世界当中，重复着他们认为完美的人生，如此反复，永无止境。】

江游点了点头，修长白皙的手无声的敲击在加护病床的围栏上，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后才再次开口：“a13现在已经被处理了吗？”

“没有，它逃跑了，并且……上面找不到它的踪迹。”这次回答他的不再是系统，而是一直站在江游身后的源，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却意外的好听，即便江游已经听了很多年，偶尔却依然会被惊艳到。

这话落地，江游突然就笑了，他看向源，口中明明是问句，但是眼中满满的都是笃定：“你可以找到它的踪迹。”

源伸手环住江游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对，只有我可以找到它，而只有你可以彻底毁灭它。所以……”

系统：……刚才还说自己是小白脸，现在就要给江游撑腰了吗？？脸呢脸呢？！！

江游拉过源的手，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明确了两边的资本与实力，还有最终的底线，剩下的谈判可就好进行太多了，他笑着对系统道：“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这次任务的事情了。”

几乎是在江游说完这句话，系统就感觉到原本被屏蔽的讯号恢复了，它被江游和源逼得都要崩溃了，哭唧唧的慌忙与上面重新取得了联系。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江游突然感觉到脑海里的系统画风产生了变化，而原本环住他腰的江源突然直起身，那双璀璨的星眸微微眯起，明明是看着江游，但是却像是透过江游在看着别的什么，周身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而强大的气场。

【源，好久不见。听说你们要与我谈判？】虽然同是电子音，但是与系统却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感觉，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沉稳与冷静睿智。

感受到江源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江游的眼眸微微眯起，说道：“a13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可以既往不咎，之前完成的任务我也可以不要任何报酬，甚至帮助你们找到a13，并且毁掉。”

这话若是被系统听到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但是现在的系统早已经不是之前的系统，听到江游的这番话，那电子音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着急做出回应。

见此，江游倒也并不着急，伸手拿过床头柜上得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不紧不慢，分外悠闲。

大约十分钟后，那道电子音才重新响起：【说出你的条件。】

江游笑了笑，像是早已经料到会是如此一般，说到：“两个条件，第一，这个世界的bug修复任务终止，将陆星奇送回他自己的世界。第二，源需要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

其实即便江游不说，上面其实也已经猜到了江游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这两个条件完全在它们刚才的讨论范围内，因此这次它倒也没有再拖延什么时间，直接将内部讨论结果公布：【第一条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人类的精神体已经由于非法穿越而遭到了反噬，精神体已经不完整，残破的精神体即便我们帮助他回到原本的世界，并且将时光回溯到车祸发生前，他却也只能够以植物人的形式活下去了。】

它倒是真的没有骗江游，因为被a13强制绑定的缘故，陆星奇一直都是它们监控的目标人物，对于他的身体与灵魂数值变化全部被详细的记录了下来，a13对于他任务失败的惩罚，强行抽取他精神体补充自己的能量，以及被世界规则所造成的反噬，夹杂在一起后的伤害导致了他的精神体已经残破不堪，并且无法修复。

就在这时，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道虚弱的声音：“它说得对，不用白费力气了。”

江游的视线朝着声源看去，就见原本一直昏迷的陆星奇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江游走上前去，侧头问道：“你可以听到它的声音？”

【是我将他唤醒的。】陆星奇没有回答，倒是系统回答了江游的问题。

陆星奇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是昏迷太久，只靠输液维持基本的营养导致了他整个人虚弱无比，根本无法坐起来，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说道：“两个条件，不要为我浪费了，换一个吧。”

“更何况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说到这里时，陆星奇眼中闪过一抹难堪，他并非一直都在帮着江游，他与沈亦泽达成了合作的协议，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江源的那句话让他醒悟过来，后果会如何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我知道。”剩下的话陆星奇还未说完就已经被江游打断了，他目光平静的看着陆星奇，眼中无怒无喜：“但你最终没有那么做，并且因此放弃了吞噬沈亦泽精神体的打算，无法对自己的精神体进行修复，对吗。”

“你……”陆星奇脸上的神色僵住，他的精神体是残缺的，并且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当得知这具身体当中还有另一个精神体的存在时，他隐隐又生出了一种大胆的念头，尤其是在沈亦泽说可以吞噬自己灵魂的时候，那个念头就愈发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