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常侍被他一句话惊醒,立马开口让华怀允赶紧把身上湿的衣服脱下来,去被子里暖暖身子,而他则亲自去为华怀允找衣裳去了,顺口还让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去外面跪着。
那些宫婢和宦官们见到陛下没事,一个个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若是陛下真的出事了,那么他们这些人肯定是要跟着去陪葬的。后面听到吴常侍罚跪他们的话,也一个个服服帖帖的出去了。
寝宫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卜凶和华怀允两个人。
华怀允拉着他的手,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卜凶,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巴:“还想要。”
卜凶抚着他的脸庞,笑着弯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看着十分不满的陛下,卜凶道:“你阿父说不定很快就要回来了,你不是不想他发现么。”
华怀允满是失落地垂下头,随即又神采奕奕地抬头看向卜凶:“把你之前抱着我时对我说的话再说给我听听。”他一定要确认一下,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华怀允看出他又想假装咳嗽转移视线,他立马怒瞪道:“不许假装咳嗽!不许转移视线,朕命令你看着朕说,否则你就是欺君罔上。”
看着卜凶不得不遵守他命令的样子,华怀允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他此刻的神采,让人觉得即便他做了再过分的事情,也都值得原谅。
卜凶脸上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指着自己的心脏,对华怀允小声地说了句话:“陛下,这里已经住了你很多年了。”
若是旁人看见,肯定会说这分明就是宠溺的表情啊!
卜凶说完竟然觉得老脸一红,语言系统紊乱地告辞了:“我……那个,走了,明日早朝见。”
华怀允慌乱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听到后嗯了几声,然后可能觉得这样不够似的,也说了句:“明日早朝见。”
“嗯。”卜凶低声应了一下,转身离开。
在陛下的寝殿中,华怀允在卜凶离开之后才敢放下挡着脸的被子,呆呆地看着门口,有些后悔刚才没有问,很多年究竟是多少年。
等吴常侍回来的时候华怀允才想起来吴常侍刚才让自己脱衣服这件事。
吴常侍见他没有脱下衣裳,还以为他是哪里身体不适,便着急地询问:“陛下,太医马上就来了,您换身衣裳再让他进来给你看看吧。”
“好,阿父,您出去吧,衣裳我自己能换。”他从成年后就再不让别人贴身伺候他,更别提直接给他换衣裳了,况且真心伺候他的人一只都只有吴常侍一个,其他人他根本不信任,又怎么可能让
别人接近自己呢。
吴常侍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也没有坚持,他将新找来的衣裳递给华怀允之后就恭敬地退出寝殿,在关上门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他刚才见到卜凶的那一幕,卜凶是脱了外袍只穿着里衣的,里衣在床里面凌乱地放着,没有披在陛下身上,而卜凶胸口前的衣裳也是湿了一部分的。
想到这里,他立马叫来了当时在这里的门口守着的小宦官问话。
“陛下和太尉是怎么进来寝殿的?”
小宦官犹豫了一下,答:“是太尉大人抱着陛下进来的,当时陛下好像在昏迷当中,太尉大人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
吴常侍心中的紧张稍有缓解,看来他胸前的湿痕不是后来在寝殿里弄上的。他心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陛下一直对他说,他是真心将卜凶当做朋友的。
很快华怀允换好了衣服,吴常侍压下心中的异常,带着太医进去给他诊治,太医把了把脉说道:“陛下受了寒,身体又比较虚弱,臣去开一副方子,先喝了去去寒气,具体要等到夜间才能知道。”
吴常侍又担忧地让人去给华怀允熬药,并且阻止了想要继续爬起来处理政务的华怀允。
华怀允不答应,他道:“我现在觉得身子很好,况且那些政务一定要在今天处理了,不能拖。”
“可是陛下你现在身体如果不好好静养的话,很可能会生病啊,您是天子,身体与江山社稷一样重要。”吴常侍苦口婆心道。
“阿父,我这不是还没有生病么,况且国事要紧,我不算什么的,何况不过受了点寒,又没有真的生病,这些算不得什么。”
吴常侍见劝不住,急得直跺脚,随即他一咬牙对华怀允说道:“陛下,不如就将政务暂且交给太尉大人处理怎么样?”
华怀允愣了一下,看着吴常侍的脸色道:“阿父,您不是一直担心他成为下一个鲍鸿轩么,怎么还放心将这些事情交给他?”
吴常侍轻哼一声道:“陛下都如此信任他,我这个做奴才的又能怎么样,况且那些奏章上的处理方案最后到底能不能行,到时候还不是得看他这个太尉的脸色?既然如此,直接让他处理了岂不是更方便了?”
华怀允心中窃喜地躺下,对吴常侍道:“那便如此,我躺着静养,让他将奏章拿到我这里来处理,我亲自盯着他,想必他也不敢做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情来。”
吴常侍欲言又止,但是看到陛下已经肯定地说出这道命令来,他从来不违背华怀允的命令,于是他转身出去让人追回还没有出宫的卜凶,对他做了很多吩咐。
“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