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添丁进口,延续香火,是胥家之福。你平日里多费些心,一定要让儿媳妇好好养胎。”
“是,父亲,儿子明白。”
胥良川应着,接下来和父亲的谈话明显有些走神,胥阁老倒也没说什么,笑笑让他回院子去看看。
他立马站起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虽然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动作还是如常般地飘逸,脚步却明显加快,后面的许敢都有些跟不上。
等他进屋时,雉娘正靠坐在软塌上,发着呆。见到他进来,先是高兴,然后脸泛红晕。
他静静地坐在软塌的另一边,望着她。眸色深暗如渊,里面全是看不懂的情绪,雉娘的心往下沉,怎么他不高兴吗?
“你是不是不太欢喜?”
“不,我很欢喜。”
他欢喜吗?怎么这么个表情,怪有些吓人的。
昨夜里似是怀疑她有孕,他就失了眠。现在肯定她有了他的骨肉,这种感觉太过复杂,想狂喜却又无法表露出来。
他的面容慢慢带出情绪,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一丝呼之欲出的扭曲,似喜似哭。
雉娘纳闷,至于吗?
方才脸色还在吓人,现在似乎惊喜得脸都变了形。古代人想生多少都无所谓,有子嗣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吧。
“大夫说现在日子还浅,要多注意一些。”
胥良川从情绪中反应过来,“都有哪些要注意的?”
“青杏和乌朵记得着,就是一些辛辣阴寒之物不能食,还有动作小心一些。”
“好。”他站起身,因为起得急,连长袍的下摆都没有整理,就让青杏和乌朵进来,让两人将老大夫和胥夫人叮嘱过的话重复一遍。
青杏和乌朵一字不差地将那些要留心忌讳的话重说一遍,他静静地聆听着,默默地记在心上。
雉娘含笑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如此珍视这个孩子的到来,事无巨细地过问,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古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她以为他应该只是吩咐下人们照顾好她,仅此而已,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仔细地过问。
他将那些忌讳熟记于心,这个孩子对于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对于整个胥家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前世里,胥家在他和岳弟的手上是断了香火的,这个孩子的到来,预示着今生今世,胥家和他,都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命运。
再说,对于他自己来说,可以算得上是老来得子。人生之喜,莫过于金榜提名,洞房花烛,但之于他,前者已经看淡,后者已经拥有。他的人生又一喜,便是老来得子,以慰前生。
雉娘怀上的日子尚浅,不宜张扬,府里面的人都心照不宣。青杏和乌朵更加的用心服侍,胥老夫人和胥夫人命厨房变着花样做吃食。
无奈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挑嘴的,她闻不得半点的油腥味,但凡是有些气味的东西都闻不得。屋子里的熏香都撤下去,端上来的汤水除了洒些盐花,什么也不放。
饶是这样,每天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也不多,倒是瓜果之类的,吃得颇为爽口。只不过这个时节,出产的瓜果类极为稀少。好在皇后不知是不是听到什么,赏下不少的贡果。
眼看着元宵一过,就迎来太子的大婚,一般的习俗都是大婚前一日女方家中办喜宴。
胥老夫人一早就交待过,让雉娘好好养身子,去平家贺喜之事就交给胥夫人。雉娘想着平家的那些个事非,谁知道会不会出乱子,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去找那个晦气。
胥夫人带着贺礼前往常远侯府。雉娘则和胥老夫人坐在屋子里闲聊。
为了太子的这次大婚,礼部从年前就开始一直准备,常远侯府里的嫁妆也是从平湘出生起就开始备下的。梅郡主从未想过孙女会低嫁,所以嫁妆一应都是极好的,就算是嫁入东宫也毫不逊色。
世子夫人难得地露出喜色,最近这段日子,她过得实在是受气。娶了那么个丧门星,天天作妖,好在侯爷前几日训斥一番,那丑妇收敛不少。
就算是平家出过丑事,可毕竟是皇后的娘家,平家的小姐又是嫁给东宫太子。京中的官员哪里会不卖面子,所有宴请的人都隆重到场,携带重礼。
常远侯带着世子和平晁招呼男客,世子夫人则招呼女眷,赵燕娘被侯爷勒令不准乱说话,阴着脸站在世子夫人的后面。
但凡是见过她的人官家夫人脸色都十分的微妙,世子夫人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依旧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在座的夫人们都有些错愕,就没见过如此模样不堪的媳妇,她们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世子夫人,世子有些难堪,掩饰过去。
赵燕娘几次想上前和夫人们套近乎,都被世子夫人给瞪回去,她不服气的撇撇嘴。然后看到盛装的平宝珠走过来。
在座的夫人们很多都是平宝珠的旧识,当年她们可是仰望着平宝珠的。平宝珠本来不想出来的,她再怎么样也是个被补休回家的女子,在大喜的日子里,是要避晦的。
谁知不小心听到外面下人们的议论,说她现在被赵燕娘给压住,连人都不敢见。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场就将那几个下人狠狠地打了板子,描眉画眼,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来到宴会的前院。
世子夫人频频冲她使眼色,可平宝珠装作没有看到。尤其是看到以前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