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说谁。”章绍池声音不太淡定了,“甭哄我,人呢……?”
果然一股怨气,也积聚很久了,听着就像要找三脚架棍子操了谁似的。堂堂一个呼风唤雨的大老板,公司里活色生香什么都有,每天翻牌选妃都能让床伴半年不带重样的,人生不知还有什么不如意。
“跑了多久了,人呢?……回来过吗?”章绍池问。
“我不知道您说谁,我爸我妈反正就生了我一个,我真的没有哥。”裴琰小声说,“我真不知道。”
成,都没一句实话。
服装间仅有的一扇小窗透进一道光线,恰好打在章绍池身上,面目陷入半明半暗的阴影,也沉默了很久……周围都是各式各样鲜亮的礼服,男式的精致燕尾,女式的大号裙摆,那个瞬间全部被盖在阴影里,化作灰蒙蒙的一片,全都不入法眼……
“你跟庄啸搞到什么地步了?”章绍池回过神来,突然又问。
“您就和那些cp粉儿似的,网上瞎扯的您还当真?”裴琰不屑地说。
章绍池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突然间出手,当胸一把扯开他的衬衫!
裴琰反应很快的,挡开对方的手。章总动作也很快,毕竟当过兵的人,四十岁了还有些身手,而且力气很大,扣子都扯开了。
裴琰锁骨下面暴露几块鲜艳的吻痕,带着新鲜的牙印,一看就是被个男人咬出来的。
章绍池摇摇头:“被人吃了。”
裴琰咬着下唇,重新系好他的衣领扣子,无意辩驳,不想讲话。
“你啊……平时都是假精明,关键事你特别犯傻。”章绍池道。
“我怎么傻了?”裴琰不悦。这话听着很耳熟,庄啸分明就说过同样一句话,说他犯傻。
“琰琰,戏都杀青了,吃完散伙饭了你也收收你的心。”章绍池说,“你今年才几岁?第二轮本命年还没活到,饭还没吃几口,路还没走多远,就忘乎所以了就随便来了。怎么着,你已经红够了,钱也挣够了,不想在这圈里混了?”
“我混挺好的。”裴琰小声说,“合约上也没有说不准交朋友、不准谈对象。我爸我妈都没说不准……”
章绍池冷冷地说:“没有不准,但这对象不合适,会挡你前途会拖你后腿。偏偏跟你还是一类型的演员,他会跟你抢戏抢镜跟你争角色,还会跟你争夺资源。”
裴琰都懒得反驳。庄啸跟我争资源?还是我要跟他争?
“琰琰,你确定他还想跟你拍第二部 ?他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发展?……你自己前途重要,还是他重要?你才多大年纪,做事单凭三天热乎劲儿,过一年半载你再回头看看,你们俩还热乎吗?
“庄啸就不会留下来。他不拍了,他很快就回美国。”
章绍池说。
“谁说他就要回美国了?”
裴琰抬眼瞅着章绍池。
“您听谁说的?他自己说了吗?!”
“……”
之后,又是一下午没找见庄啸的影,不知去哪了。
很多时候给电话也就简单地说三两句,微信也不及时回复,裴琰都习惯了庄啸这种若即若离、冷冷淡淡的风格。
就是怕人缠吧。
俩男人之间,缠太紧了太黏糊了,确实不好。
晚上,庄啸用语音回复他:“下午去了趟医院,就没回你,不想拖着你一起,不耽误你工作。”
裴琰立即把电话打过去:“那明天你干吗?”
庄啸说:“明儿你不是出差去香港吗?明天我去瞧瞧我爸。”
“哦——好吧。”裴琰又问,“欸,你知道我现在干什么呢?”
庄啸哼道:“你还能干什么?自己干自己?自攻自受?”
“滚,我那玩意儿没长那么长,绕不过来,我没法自攻自受。” 裴琰笑说,“我重温电影片段呢。”
“什么电影?”庄啸问。
“就是刚拍完的,《龙战天关》啊。”裴琰说。
裴琰一说,庄啸就明白他在重温哪一段,呵。
裴琰对着手机轻声说:“特别刺激,拍得特别好……你就好像什么都没穿,哪和哪都露着,我就摸啊摸啊,来回摸你,捏你rǔ_tóu,摸你大腿。”
庄啸说:“你够了。”
裴琰说:“我就想仔细瞅瞅你当时是怎么硬的。那个绸缎质地的裤子特别薄,你好像真是硬了。”
庄啸:“……”
裴琰问:“你想再把这场戏演一遍么?就演给咱俩人看。”
庄啸不答话,但听筒里渐粗的呼吸声都把话说了。
裴琰紧跟着说:“你想让我演也行,你来啊。你来,我给你演。”
黑夜里,白色墙壁,空旷的房间,没有情人陪伴的大床,两人都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呼吸急促。
裴琰问:“想我么?”
庄啸不假思索:“想。”
裴琰心想,你想我,你舍得离开我么。
庄啸心想,不舍得,想一直都在你身边,想一直都有人这么疼我啊。
忽然又想起个小事,庄啸说:“上回去你家,我买给你爸你妈的礼物,好像搁在你那儿了?”
裴琰说:“啊,是啊,你可以留着下回再送。”
庄啸说:“你替我给了吧?跟你爸妈说声抱歉。”
裴琰说:“你下回见面自己送不就成了,我替你送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