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很快,剧组迎来了即陵的杀青戏。
【乌云沉沉,压抑着人心,鲜血遍地,尸横遍野,场地中央仅剩的几人心惊胆战地注视着站在尸体中央的魔头,看着这个被长老堂主们所不屑的教主此刻将他们一个个残忍地斩于剑下。
没有人敢逃走,他们怯弱地颤抖着,后悔着,同时也敬佩着!
路沉云缓缓走在尸体间,他对自己说,心慈手软有何用,看到了吗,他们怕你,他们敬畏你,若是早知如此,当初狠下心来又怎会遭受现在的局面!
“滚!”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淡,仅一个字,剩下的人却感觉像是听到了,他们朝着那人跪拜叩首,感谢他的不杀之恩,而后仓惶逃走。
路沉云抬起头看向天边,缓缓合上了眼,满目挥之不去的都是路生源的尸体,一具烧焦的尸体,面目全非!
紧握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血珠从剑端滴滴滑落……飘散着血腥味的风刮来,吹动路沉云的长发飞扬而起,被鲜血浸染的衣袖却沉重地垂直,仿佛有不尽怨灵拽着它左右摇摆,浓重得化不开。
青真来到魔教时见到的便是如此场景,鼻翼间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仅一廊之隔,对面是满园盛开的桃花,脚下却是人间炼狱,即便是青真也有些动容。
路沉云转过身,他的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也成了紫色,显然中毒至深,然而这时候的他却有着别具的美感,就连脸上的血迹也格外妖艳,他就这么看着青真,看得他心惊!
良久,青真开口:“我把路生源的魂魄收回了,我知道,他很无辜。”
路沉云的眼睛倏然睁大,他动了动唇,发出的嗓音十分低哑:“我能看看他吗?”
青真摇了摇头:“何必呢!”路沉云气数已尽,何必徒增挂念。
路沉云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那柄嗜血长剑被丢在了地上,他再次询问:“我能看看他吗?”
这次青真犹豫了一番,没有拒绝,随后道:“即使他不记得你了。”
“我能,带他走吗?”声音沙哑低沉,却隐隐含着期盼。
青真能看到他眼中的死气,但那双眸子竟是格外明亮,仿佛陷入绝望沼泽之中,又找到了新的希望,青真心软了,他拿下头上的玉簪抛了过去,之后便不再看,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交错的脚步声,质问声,最后是利器被刺入身体的声音,青真脚步一顿,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回头。
廊下,路生源接住被自己刺中胸口即将倒下的人,眼中出现片刻的迷惘:“你怎么不躲,我,我不是故意的。”
路沉云想要开口安慰他,张嘴却只能吐出黑红的血液,就连扯一扯嘴角也变得困难。
路生源看到那刺目的血液时觉得心中一阵酸楚,却又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
桃园边上随风吹来凋落的花瓣,仿佛是在为怀中人送葬,人死如灯灭,路沉云终究没能留下只语片言,便永远闭上了眼。
路生源的内心忽然刺痛了一阵,那是血脉相连的苦痛,他有些茫然地盯着死去人的脸,探索着关于他的记忆,他想要寻找主人,他想问这人是谁,他杀的人是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路生源蹲坐在廊前石阶上,麻木地看着怀中的尸体腐烂为骨,清风拂,桃花落,忽闻笛声照旧,年少歌谣轻唱,似是蓦然想起了什么,刹那间泪落成珠……
又一次桃花盛放,凝望园林深处,绿枝桠,石案台,一觉醒转,恍若仍有一人孤坐案前,执一卷书,饮一杯茶。】
“cut!ok,过!”徐导的声音惊醒了梦中人,除却认真工作的摄像等人,围观的工作人员皆双目凄然,沉浸在方才的气氛中久久不能平息。
叶长时倒是忘得快,已经坐在那摆弄起了道具骨头,好像刚才哭的人不是他一样,在将道具还给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后便兴致冲冲地去祝贺即陵杀青了。
即陵也难得给了他一个笑容,接着衣服不换妆也不卸,穿着像是从案发现场出来的戏服叫上即川傅急匆匆地去了休息室。
叶长时有些感叹,以后在剧组看不到大帅哥了,不过这种伤感没能持续多久叶长时就被向义杰招呼去吃饭了。
向义杰的年龄有三十了,和叶长时前世相差得不是太远,他的性格爽朗很好相处,在业界则是高产劳模,属于戏疯子型的,没事就爱钻研剧本和演技,恰巧叶长时在这方面和他有共通之处,二人搭过戏聊了几句后便一拍即合成了好哥们,吃饭啥的,向义杰都要带着叶长时一起,再加上时不时凑热闹的李甜,叶长时在剧组的生活倒是丰富得很。
而另一边徐导笑眯眯的看着相机的照片对苏归华道:“这张拍得不错,反正小叶的定妆照也发了,这照片待会就传到官网上去吧。”
“好的。”